“你——”

韩晨猛地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扶住正在急剧崩溃的诺伦，但他的双手却穿过了火红的虚无。

诺伦向他微微一笑，手心间的火苗微微颤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

“何苦呢。”

“总要有人站出来。”

诺伦平静看着韩晨，那双眸子好像在说：“如果不是这样，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意志是会传承的，无论有没有接触，也无论是不是同一阵营，但想要守护的心却是一样的。

“辛苦了。”

“...晚安。”

韩晨眼角有些微酸，他彻底穿过了诺伦的虚影，代替她接过了那簇最后的火苗。

火苗是真实的，温暖而坚韧。

诺伦是虚幻的，化作点点碎片消散，温柔的光包裹着韩晨，旋即缓缓离开余烬高塔，飞向那个她必须要去的地方。

韩晨眼中闪过感慨，旋即紧握住火苗，一拳砸开面前层层环绕的厚重树枝。

微微的幽蓝色光芒闪烁。

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气息再度浮现，一柄玄黑色的短剑静静的悬浮在其中，死寂的气息不断泯灭着世界树枝桠的新生，可以说是从根源遏制住了枝桠的蔓延。

“我来晚了。”

韩晨张开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极致的寒冷几乎是瞬间就剥夺了他的全部意识。

这是积攒了无数年的极寒，没有生命可以承受如此的寒冷。

死亡才是与这股极寒唯一相衬的状态。

韩晨的整条右臂都被蔓延的坚冰冻结，他死死的咬着牙，左手的生之剑绽放出璀璨的光辉！

“你来了。”

“韩晨”从死寂中走出，看着面前的韩晨，轻声道：“你早已将我们遗忘。”

“对么。”

“记忆会遗忘，但意识不会，灵魂更加不会。”

韩晨平静的开口，右臂绽放出剧烈的光辉，顷刻间便将坚冰震碎，无数白花在脚下生长，翠绿色的草畔浮现。

“韩晨”身后飘落无数漆黑的羽毛，落到草畔上带来枯萎。

生与死。

生之花与死之羽。

第404章 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梦想一心

“韩晨，你没必要付出这么多的。”

有人像是在韩晨的耳畔轻语，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远处由黑羽组成的窈窕身影，脑海中似乎闪过很久远的记忆。

那时的他站在一棵贯穿天地的巨树面前，手持漆黑之剑斩下，身旁的赤红色女子并非是诺伦，而是从未见过的人影。

半枯朽半繁荣，生与死似乎在巨树上上演轮转。

韩晨并不知晓眼前的这一幕是为何发生的，记忆中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痕迹，就像是泡沫一般，只是顷刻间便又将消散。

“你啊。”

“已经为了这片大地付出了那么多。”

“我们哪里有资格去继续让你背负。”

赤红色的身影消散，融化在世界树的枝桠间，一如曾经的少年，绽放着漆黑的羽毛，去温柔的拥抱整个世界。

哪怕万劫不复。

哪怕再也见不到那些重要的人。

“吾之名，凌霄太极！”

震慑古今的声音骤然在韩晨耳畔响起，那是他的声音。

无数白花飞舞，夹杂着温柔的漆黑羽毛，将少年包裹，这是来自亘古的礼赞，也是这片大地对他的认可与尊敬。

韩晨紧闭着双眸，不远处漆黑的“韩晨”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平静的走向韩晨。

整个人都开始化作闪烁的羽毛飞舞在空中，最终全部汇聚在韩晨体内。

生死轮转，再度闪耀。

阴阳生死，轮回再启。

漆黑之剑出现在韩晨的左手间，一簇微微摇晃的黑羽悬挂在剑柄尾端，死寂的气息不断冲刷。

右手的生之剑生机勃勃，白花喜悦的绽放花瓣，像是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

韩晨缓缓睁开双眸，极致的生死气息在瞳孔深处一闪而没。

生之剑象征新生，死之刃象征重启。

韩晨不会倒下，只会再度重启，然后像现在一样继续前进。

双剑归位，此时的韩晨无比的强大，已经能够触碰到最后的桎梏。

韩晨大概明白那道桎梏是什么了。

神之心。

无心之人哪怕多么强悍也无法跨越神灵的边界，这就是凡人的极限。

韩晨虽然没有神之心，但拥有生死权柄的他能够走的更远，能够成为比神灵还要强大的凡人，但没有经过最后的淬炼终究无法直面最后的门扉。

他明白，在跨越神灵桎梏的那一刻，阿斯莫德将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将是完全体的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

韩晨露出了平静的笑容，至少现在终于能够看到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