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兄怎么看长安城胡僧一事?”
其中一个年轻士子突然问道。
那个被称为永昌兄的年轻士子闻言,微微一顿,然后斟酌道:“佛门势大,或许朝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如此。”
他说完,抬头看向身边好友,心中一动,然后问道:“莫非王兄知道为何?”
他口中的王兄,名为王诘,出身于琅琊王氏。
当然,王诘只是琅琊王氏的支脉旁系子弟,并非主脉嫡系,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前来青州府求学了。
琅琊王氏,七宗五姓之一,也是如今大唐最顶级的世家门阀之一。
发展于曹魏西晋,确立于东晋初年,并达到最盛时期,有言岳“王与马,共天下!”
当然,琅琊王氏的传承极其悠久,据说是出自姬姓,最早的开族始祖是春秋时期的齐国大司马王子成父。
王子成父是周桓王的第二个儿子,因避“子克之乱”而投奔齐国。
齐桓公时期,因管仲举荐而被任命为齐国大司马,齐桓公死后,王子成父的后代,继续担任齐国的将领,于是定居在了齐国,并世代以“王”为氏,此为琅琊王氏之始。
在大唐,琅琊王氏是公认的千年诗礼之家,从东汉至今,培养出了王吉、王导、王羲之等人为代表的几十位宰相,以若?!'水'资?源,:群'?,6..5,!.6!6':1:!8?,.8"9!6.备:,用"?.中.',轉.,群:!7!"6""!6?'!0!1,!8::3''?2:"0及数百文人名士。
虽不是诸子百家所留的圣贤世家,却胜于圣贤世家,为大唐儒家士子们所尊。
王诘虽然只是琅琊王氏的旁系子弟,但若论消息灵通,李永昌自认是拍马也赶不及。
所以他很想听听王诘对长安胡僧一事的看法。
王诘听到李永昌询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笑了笑,问道:“永昌兄还记得长安胡僧一事前,大唐朝廷的其他变故吗?”
“王兄说的是,朝廷举办水陆大会,并要求州府推荐高僧前往长安城之事?”
“不止这一件事!”
王诘摇头,然后道:“永昌兄难道忘了,在朝廷举办水陆大会前,天下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李永昌闻言,微微沉思,随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王兄说的难道是各州府王朝气运紊乱一事?”
“难道此事是佛门动的手?”
想到这里,李永昌真的震惊了。
不久前,大唐十道三百州王道气运紊乱,一连持续七日之久。
在此期间,如青州城这种州府郡城还好说,毕竟即便王朝气运紊乱,也依旧能震慑鬼神,更有朝廷大军驻守,强者众多,所以安然无恙。
但是,郡城之下的县城,乃至是村镇亭里那就不一样了。
失去了王道气运威慑,短短不到六七日时间,便有不少村镇遭到了鬼怪攻击,成为鬼蜮死地。
甚至还有传言,在那王朝气运紊乱期间,有县城被攻破,城中数万人口成为妖魔血食,百姓死伤者不计其数。
“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李永昌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王朝气运一事,真的是佛门所谓,那岂不是说他们有办法破开王朝气运,凌驾于大唐朝廷之上?
而朝廷却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妥协任由他们胁迫?
这样的大唐还是大唐吗?
如此他们读书人即便成为三公将相又如何,还不是要位列于佛道之下?
李永昌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粟。
王诘见李永昌不敢相信模样,淡笑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隐秘,很多世家大族都知道,比如说场中的那位钱康平,钱师!”
王诘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场中正在捋须微笑的老者。
这位钱师可不是简单人物,虽然出身于小家族,但他的手段却一点都不简单。
不仅成为了青州府中最享有盛名的名士,更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搭上了芙蓉园主人的关系。
故而能够成为芙蓉诗会的主持者,被众多文人名士追捧。
李永昌听到王诘话后,不由看向场中被众多青州名士拥护在中央的钱康平,只觉得自己内心再一次遭到了巨大冲击。
“怎么可能?”
李永昌不愿相信,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
只是他依旧有些想不通,如果钱康平已经知道长安城胡僧一事真相,为何还要痛斥“天子昏庸、奸臣误国”在此误导其他文人士子?
难道真的只是借此扬名嘛?
面对李永昌的疑惑,王诘淡笑道:“无他,各为其主罢了。”
“各为其主?”
李永昌再次皱眉,不知道王诘此话是何意?
这个“主”又是指的谁?
是其他的世家门阀,还是说乱党异族?
王诘见李永昌皱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懒洋洋的娇媚叹息声在他耳边响起。
“小家伙,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也越界了。”
“给你三天时间离开青州府,要不然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真要惹怒了本小姐,你们琅琊王氏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幽幽娇媚的话音,让人心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痒不可耐。
然而,王诘听后,却是忍不住的冷汗直流。
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神好似陷入了无边黑暗一般。
“王兄,王兄?”
突然一道呼唤声在王诘耳边响起,只见一旁的李永昌正在用一种担忧的神色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