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杀死教导自己的师父、赶走友爱的哥哥、学习下贱的枪术……乃至亲手弑父。

几十招过后，英戈伯特已经被李行善逼得节节后退，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他损耗了不少体力，如今面对着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枪势，也难免有些局促。

不过，英戈伯特却并没有畏惧或者害怕，反而似乎有些激动：“来吧，战胜我，劳伦斯的家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奇怪的是，李行善虽然可以从英戈伯特的动作中看见疲态，但他的魔眼，却并没有看见英戈伯特身上的“死之隙”。

难道，他居然不畏惧死亡吗？

只听“噌”的一声，英戈伯特的剑身之上，忽然浮现出了数道冰刃，朝着李行善飞刺而去，他虽然勉强躲过，但还是有两根冰刃，划过了他的肩膀。

血液因为严寒而瞬间冰封，奇怪的是，李行善从伤口处感受到的，并不是冰冷，而是一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抱歉，太激动了，不小心使用了神之眼的力量。”英戈伯特轻声一笑：“毕竟，这只是父子切磋，可不是生死之战啊。”

“不……”

李行善的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层灼热的火焰：“这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第二卷 少女飘摇的杀意 : 128 再见了，我亲爱的、痛恨的父亲

一般来说，李行善在进入体感模式时，会在一定程度上，代入其本体的情绪。

就好像在玩游戏时，会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心潮澎湃，在看电影时，会因为感人的桥段而流出泪水。

但是，在代入厄伯哈特的情感后，李行善却惊讶的发现，他对自己的父亲英戈伯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恨意”。

他之所以如此想要得到劳伦斯的家主之位，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获得承认。

十几年的周密计划、步步为营。

为的，就是这一天。

你看到了吗？父亲大人，你最看不起的私生子，马上……就要将你取而代之了！

李行善身上的火焰，终于让英戈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但很快，这份惊讶，却是变成了激动。

“你居然，也是被神明选中的人！”英戈伯特一眼便认出了，你也可以使用元素之力，不禁点头道：“很好，厄伯哈特！实在是太好了！”

一边是代表着不可侵犯的贵族制度的坚冰，一边是代表着反抗的叛逆之火，两者一触即发，形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他们从未像普通的父子一样，有过促膝长谈的经历，而这场战斗，仿佛是一场久违的父子交流。

“喂，这就是你辛辛苦苦学的枪法吗？也太弱了吧？”

“那就给尝尝这一招吧！老东西！”

“你这支枪的枪尖这么细，真的能伤到人吗？”

“小心别背过身，我会用它捅穿你的老PY！”

“哈哈……还真是低贱之语啊！”

“因为，我就是个低贱的‘意外之子’啊！”

…………

不知不觉间，李行善的脸上，居然久违地闪过了一丝笑意。

那并非是进行复仇时的笑容，也并非是即将夺得劳伦斯家主之位的笑容，而是……释然的笑容。

然而，便在这时，李行善的瞳孔忽然放大，他居然在英戈伯特的身上，看见了“死之隙”！

而他那如针一般的枪刃，则如同被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死之隙的方向刺去。

等李行善反应过来时，锋利如针的枪刃，已经刺穿了英戈伯特的胸口，顺势将他的身体高高挑起。

“死之隙被命中之人，将绝无生还的可能，出招之前，一定要无比慎重。”

这是枪之魔女曾经嘱咐给李行善的话，“直视死亡之魔眼”是一种被诅咒的能力，因为被它凝视的死亡，绝无逆转的可能。

血液沿着枪身流淌而下，让李行善已经快被冻僵的手指，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厄伯哈特……”英戈伯特气若游丝地说出了最后的遗言：“并非是‘意外之子’的意思。”

这一点，李行善是知道的，模拟器中，厄伯哈特为了补充自己的知识，从未放弃过学习，古蒙德语自然也在其中。

“厄伯哈特”这个词，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对“私生子”的揶揄之称，但它最初的意思却是一一“意外的礼物”。

看着英戈伯特的尸体，李行善的心中，却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喜悦之情，取而代之，则是淡淡的空虚。

英戈伯特，一直是厄伯哈特生命中，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而现在，大山崩塌，尽成碎砾。

筹划了十几年的目标终于达成，可接下来，又该如何呢？

成为劳伦斯的下一任家主，像其他愚蠢的贵族一样，一边吸着平民的血液，一边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没错，是的。

李行善，或者说是厄伯哈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弧度。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想太多，后悔……是意志不坚者才会做的事情。

更何况，想要成为劳伦斯的家主，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英……英戈伯特老爷！”

便在这时，一声尖叫打断了李行善的迷茫，只见寻路回来的鲁瑟，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喃喃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李行善一脸平静道：“我把他杀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鲁瑟一时间还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成为劳伦斯家族的下一任家主，”李行善冷笑道：“你是想为旧主报仇，还是想……侍奉新主呢？”

“我……”鲁瑟立刻双膝跪地，道：“我侍奉的，永远是劳伦斯家族的主人！”

“聪明的决定，”李行善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你的新婚妻子很漂亮，有这么迷人的老婆，我也舍不得去死啊。”

“你……你是说普莉希拉吗？”鲁瑟一脸谄媚地说道：“她的确很漂亮，不瞒您说，她还是纯洁之身呢？厄伯哈特少爷……不，厄伯哈特老爷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她去侍奉你一晚，不，多久都可以！”

李行善果然没有猜错，对于鲁瑟来说，普莉希拉，不过是一件展示品，甚至，可以是一件交易品。

“不必如此客气，”李行善在鲁瑟耳边低声道：“我已经，品鉴过了，就在你婚礼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