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配合秋山惠的美军指挥官,苦笑着说,“……您要不要再把猫神召唤过来?”
“……啊,猫神大人刚刚当了一回肉弹,如今还在不高兴之中,目前处于冷却期,暂时用不得。
而且,这些新人冒险者都能拿来刷经验的小怪,也实在用不着什么高端的战术。
凭着我给你们做的护身符,只要闯进去,端起枪,扣动扳机,就能大杀四方狂屠小鬼了!”
秋山惠答道,同时给自己扣上钢盔,披上防弹背心,又叠了一堆防护法术,这才站到了车载机枪手的位置上,操作起了车上的勃朗宁M2“老干妈”机枪,兴奋地叫喊道:
“……开车!出发!给我狠狠地撞进去,在小鬼的身上开洞吧!呀呼!这杆老枪已经饥渴难耐啦!”
于是,在美军指挥官翻着白眼的喝令声中,驾驶员摸了摸胸口挂着的护身符,咬牙踩下了油门。
下一刻,这辆悍马车就咆哮着一马当先,带着后面的车队,冲进了派克市场。
第163章、神术救不了哥布林
“……轰隆!哒哒哒——”
笨重的悍马车轻松撞翻了家具杂物堆积的路障,勃朗宁M2“老干妈”机枪的枪口喷射着明亮的枪焰。
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如瓢泼大雨般横扫过街道,溅起成片的木屑、碎石和一朵朵血花。
不得不说,这一款拥有百年历史的勃朗宁M2“老干妈”机枪,实在是一挺非常之皮实耐用的可靠老枪,即使被安装在颠簸的汽车上,又是被秋山惠这等外行人上手操作,也没有出现卡壳或上跳之类的毛病。
难怪眼下这会儿距离勃朗宁M2机枪的发明都有一个世纪了,美国陆军还有两万多挺M2机枪的装备量——国民警卫队装备的“老干妈”重机枪还不算在这两万杆之内,至于其它国家的“老干妈”就更多了。
肆意横扫的12.7毫米子弹,流畅地在派克市场的墙壁和廊柱间留下成串弹孔,掀翻了哥布林的篝火、锅灶和餐桌,稳稳地把射界内的哥布林打得四分五裂,稍微擦着便是手脚分离,命中躯干更是一枪断腰。
若是再多挨几发机枪弹,那就不是身体缺了什么零件,而是尸体需要用什么东西铲起来的问题了。
必须承认的是,变异成哥布林的黑人们,确实比变异之前多了几分悍勇。尽管已经在被机枪打得血肉横飞,但还是有几个骑着狗的黑皮哥布林,悄悄借助地形掩护,靠近了美军车队,想要投掷燃烧瓶。
不料,一个巨大的九尾神狐虚影,突然在秋山惠的背后升起,浩瀚的神威一瞬间扫荡过整个街区。
无质无形的灵魂冲击席卷了整个派克市场,让所有人和怪物们的心脏,一时间几乎要一齐停颤!
面对这无可匹敌的无形威严、不可名状的深邃恐惧,哥布林们的坐骑狗狗首先扛不住了。
那种犹如实质的死亡征兆,仿佛浑身皮肤都在刺痛的感觉,让所有狗狗的本能反应就是后撤和臣服。
这些“淳朴”的雪橇犬们,在这种类似位阶压制的本能天性之下,被统统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一只只全都甩飞了背上的哥布林,把它们摔得七荤八素,然后四肢朝天露出肚皮,吐着舌头摆出臣服的姿态。
而那些燃烧瓶也被砸回了黑皮哥布林们自己身上,立刻窜起烈焰,烧得他们一个个嗷嗷叫。
接下来,那位戴着水牛头骨的哥布林萨满,眼看着局势恶化,不能继续躲在屋里,只得硬着头皮从窗口里探出身子,用力挥舞一面兽皮做的经幡,依托背后的祭坛和图腾柱,丢出一个“群体恐惧术”。
怎奈攻入派克市场的美军官兵,如今早有准备,个个佩戴秋山惠亲自制作的护身符,面对区区“群体恐惧术”的魔法灵光,当真是犹如微风拂面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反倒因为施法时亮起的魔法灵光,暴露出了哥布林萨满的位置——于是,火力过剩的美军马上开始对着那间屋子集火攒射,哒哒哒的枪声和迸飞的木屑玻璃中,哥布林萨满和他的图腾柱一起被打成了筛子。
接下来,美军步兵纷纷跳下车辆,进入派克市场还没被烧毁的残余建筑物,进行清剿作战。
“……小鸟一号,小鸟二号,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
“……收到长官,这里是小鸟二号,已攻入目标建筑,我军无人伤亡,发现疑似黑魔法物品!”
“……收到,留下一个人看管魔法物品,剩下的人继续搜索敌人和幸存者!”
“……这里是小鸟一号,这里是小鸟一号,发现有可疑目标正在左边屋顶移动……呃,现在没有了。”
伴随着哒哒哒的一阵枪响,两个拿着手枪爬上屋顶的黑皮哥布林,瞬间被几乎打成了烂肉。
而剩下的哥布林终于彻底失去了跟军队较量的勇气,有的爬上屋顶或窜进小巷,企图四散溜走,有的钻进了柜子、货箱和床底下,企图利用自己体型小的长处,躲藏起来,避开美军士兵的搜索。
但面对装备了热成像设备和生命检测仪,空中还有无人机侦察的美军,这些花招都不怎么管用。
更别提,这些愚蠢的黑皮哥布林,似乎忘了自己身上始终萦绕的浓烈臭味。
搜索建筑物的美军士兵,哪怕没有任何先进的现代化侦察装备,只要牵条军犬,来就能轻易找出它们。
所以,枪声依旧在派克市场的各个旮旯里不断响起,同时还响起了各种不似人类的可怖惨叫,期间还夹杂着电火花弧光的滋滋声——在确认了这些黑皮哥布林已经没有还击之力后,搜索建筑物的美军大兵开始不再使用实弹杀戮,而是换上了豆袋弹和泰瑟枪,以求活捉几只哥布林给那些研究所交差。
与此同时,在美军参战部队某辆装甲悍马车的机枪位上,因为第一次痛快玩枪而感到兴奋的小巫女秋山惠,虽然已经找不到可以杀戮的目标,但还是在跟一个深度中二病似的喋喋不休大放厥词:
“……有一种情感叫恐惧,是动物的一种很自然的情感,恐惧是怎样产生的?
恐惧分两种:一种是动物的本能情感;一种是经过思考以后产生的理性情感。也就是说,在遇到高位的事物,意识到自己无法与之抗衡时,又或是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无知便足以让人感到恐惧。
所以,从这恶臭的空气之中,我闻到了恐惧的气息。
但我是不会恐惧的,我认为生存就是要克服恐惧。懦夫当羞愧而死!
每个人都是为了克服不安和恐惧以求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不论为争名夺利、支配别人、或是赚取金钱,都是为了安心,结婚或是交朋友也是为了安心,为和平而努力其实都是在替自己的安心找借口。
正如此刻,我杀掉你们这些哥布林也是为了安心。所以请你们去死吧,死了就能永远地安心了……”
——混沌的逻辑,狂乱的话语,从秋山惠的口中吐出,让人听得脑仁发疼。
但尽管满心纳闷着“这哪儿来的神经病?”,刚从石化状态中解脱出来的FOX电视台女记者伊芙琳,还是尽职地拿着录音笔,记录下秋山惠这位采访对象的每一句话。
她原本只是来采访西雅图的镇压作战,来到华盛顿植物园的日式庭院,参加军方的新闻发布会的,谁知就在某个将军满口胡柴的时候,池塘里居然冒出了一只蛇发女妖美杜莎!
于是,在美杜莎的石化魔眼凝视之下,女记者伊芙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变成了一尊灰白石像。
——皮肤被变成坚石,血液和内脏成了石墨,软石构成的心脏还在极缓慢地跳动。
尽管她的头脑里的意识还很清楚,可惜完全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无论有着怎样的想法和念头,但却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在变成石像的那几十个小时里,伊芙琳无比深刻地觉悟了,什么叫做“身体是心灵的牢笼”。
——作为石像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之中,对于她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绝望煎熬。
幸好,伊芙琳终究还是获救了,重新成为了血肉之躯。
但当她第一眼睁开,看见了身边的美军士兵和白大褂研究员后,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还没有脱离危险。
——军方研究所的形象,在常年饱受好莱坞电影荼毒的美帝民众心目中,跟死亡集中营也好不了多少。
尤其是今年的“科罗娜”瘟疫爆发之后,虽然病毒的起源一直是众说纷纭,虽然美国官方一直都在拼命甩锅,但还是有很多消息灵通的记者,悄悄盯上了德里克堡的军方实验室,只是不敢声张而已。
——就连搞死一百多万国民的致命瘟疫,都敢随随便便地泄漏出来,那五角大楼还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