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穿透雨幕,在圣光的加持下好似天主的质问,狠狠冲撞进了李夜行那颗不断搏动着的心脏。
是啊...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李夜行也感到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那天,在椿州近郊的驱人结界里,他本可以舍弃别西卜,回到自己的日常中,但他没有,他选择凭靠这具未曾经历过铁与火,血与泥的躯体,拼着胳膊与肋骨被折断也要战斗到底的心情,从正面肉搏战中干翻了一个即便是丢在前世也颇为棘手,而且还会使用某种超能力的雇佣兵,为那个少女赢得了一丝生机...
今早,他本可以选择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码字,等待着别西卜被送走,然后就去那个什么至今也不清楚名字的部门接受记忆消除,回到自己的日常中,但他却选择搭上了这趟车,选择去送别那个少女,哪怕洗掉记忆之后的自己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她一面...
就在刚刚,他依然有机会,在被教会的神父可天使阻拦时,他本可以逃跑,少女不会怪罪他,眼前的神父和那个看上去一脸欠揍模样的天使也不会难为他,若是实在不愿放弃,他甚至可以假借逃跑,立刻去给于山城打电话,但他没有,在见识到天使那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少女性命的恐怖力量之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杠上了那个天使的契约者,眼前这个肌肉怪物一样的神父...
现在,浑身的剧痛让他已经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断了多少根骨头,但他却还是站了起来,他还是想要把眼前这个拳带圣光,手搓光弹的神父干翻在地,然后像拖着死狗一样将那神父拖到天使的面前,告诉她如果你在不停手我就把你契约者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是啊,为什么做到这一步?好不容易从前一世那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的死水之中脱身,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怀,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托付一生的可爱女朋友,好不容易回到了这个充满温暖与人情味的世界,我为什么还要去拼命呢?
是为了那个睡觉时会皱眉,会轻声呢喃着“谁来救救我”的少女吗?
是为了那个几百年来没吃过几顿饱饭,面对着花花世界却终日只能躲在穷乡僻壤之中的少女吗?
是为了那个因为被污蔑而捆上了火刑架,对人渣们施以残忍惩罚后却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的少女吗?
亦或是,就如六月香评价的那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中那一点点伪善,装作自己还有底线吗?
不行的,没办法的,李夜行本就不是个很喜欢思考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对于前世时的李夜行而言,操蛋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一年里遇到的操蛋事可能比别人一辈子遇到的都多,他早就习惯了,而且他也没有闲心情去同情别人的操蛋经历,人各有命,老天来定,他没办法的。
可是,他还是站起来了,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善意,也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只不过,当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个银发紫瞳的少女一边笑着一边胡吃海塞时,他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仅此而已,他不喜欢看那个女孩落寞的样子,也不喜欢看那个女孩哭泣的样子,那些样子,都不该是女孩的样子,别西卜...或者说,背负了别西卜之名的少女,她就该笑着,就该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着...
所以,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呢?
“这种事...还用...说吗...”嘴唇蠕动着,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似的笑意,迎着帕克利亚神父那夹杂着愤怒与不解的目光,李夜行咧着嘴角,如恶鬼低语般笑着道:“当然是因为...老子乐意!”
Chapter-62.疯 狗 降 临
何为此世不变之真理?当为千金难买我乐意。
鲜血淋漓的身躯于雨幕下挺拔,李夜行猛地抬起手来,将遮住额前与眉梢的黑发撩起,露出额头,黑色的眼眸之中,没有了淡漠,也没了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狂放的战意,那战意如火焰一般燃烧,与咧起的嘴角相互呼应,明明满身狼狈,却释放着难以压抑的狂气。
“没错!我乐意!”鲜血淋漓的手微微颤抖着握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纵使那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开,但活着的实感却如燎原的野火般激荡着李夜行的胸腔,面对着帕克利亚神父,李夜行嘶吼咆哮着道:“大罪人?!嗜血的恶魔?!别他女马的开玩笑了!一群会在教堂里种植痔疮药,在告解室和修道院里乱搞的炼铜癖畜生有什么资格给一个复仇者强加罪名?!你们只是在害怕!因为她是你们的罪证!她是你们教会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者永远也抹不掉的污点!”
“放肆!无信者怎敢妄言吾主的旨意?!”怒火终于从眼眸中喷射而出,帕克利亚神父脸上的肃穆彻底崩坏了,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右手张开,将挂在掌心的十字架对准李夜行,他蠕动嘴唇,正要说些什么,猛然间,却见李夜行身形如蛇一般紧贴地面狂奔而来,看着李夜行带着那癫狂的笑容急速的穿透着雨幕,帕克利亚神父的语速变得更快了,就在右手掌心之上亮起圣光的瞬间,只听被笼罩在光芒之下的李夜行怒吼着道:“你吟唱你女马呢!”
骤然间,如同被一发重拳穿透了头壳直击大脑,无数诡异且难以分辨的窃窃私语瞬间自帕克利亚神父的耳边炸响,双眼失去焦距,嘴唇停滞蠕动,紧紧是一瞬间的破绽,被炙烤的皮开肉绽的拳头撕碎了灼热的圣光,狠狠的撞在了帕克利亚神父的中指上,顿时,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帕克利亚神父闷哼着向后踉跄,眼神中满是惊惧。
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幻术?!
还没来得及细想,乘胜追击的李夜行狂奔而来,再度对着帕克利亚神父的脸挥出了自己的拳头,盛怒之下,帕克利亚神父不仅不躲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伴随着下颌骨发出断裂的声响,帕克利亚神父反身一击上勾拳狠狠顶住了李夜行的肚子,顿时,李夜行双眼血丝暴起,闷哼着吐出一大口混杂着鲜血的胃液。
“你这无信者!你又懂得什么?!要因为那些人尽皆知的丑闻而否认教会守护西方世界上千年的事实吗?!”趁着李夜行捂着肚子险些跪倒,帕克利亚神父神色狰狞着猛地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李夜行的头顶,一边挥着拳头一边还怒吼着道:“上千年啊!吾等信徒与诸位天使遵循着吾主的旨意!在那个野蛮的时代里!在那个恶魔与巫师横行的时代里,倾尽着吾等的一切!守护着黑暗时代里的人类!你可知有多少天使在与混沌的战争中陷入了长眠?!有多少圣职者在这场战斗中魂归天上?!你要因为几个败类的个人行为就将吾等的伟大使命贬低的一文不值?!将吾等推向恶的一边?!甚至是将那个杀人如麻的怪物褒奖为无辜的善?!何等的大言不惭啊!”
“Ha?!nishishabiba?!”
脑袋几乎要被帕克利亚神父砸进地里,但却已诡异的姿势保持住了平衡没有倒地,身体几乎要贴在地面上的李夜行猛地抬起腰来,借助着爆发力对着帕克利亚神父的下巴挥打出了一击极度沉重的上勾拳,这一拳,李夜行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就连帕克利亚神父也难以抵挡,伴随着脑中那窃窃私语所导致的思维暂停与下巴上传来的重击,帕克利亚神父吐着血险些倒地,趁着他向后踉跄,在因为忘记了控制语言而脱口说出一句意义不明的怪异语句之后,李夜行再度出拳,一边将那遍布烫伤与擦伤的拳头狠狠砸进了帕克利亚神父的腹肌一边嘶吼着道:“什么善恶使命?!我只是在告诉你!大家都他女马不是什么好人!你少在这里和我讲那堆大道理!现在,要么你弄死我!要么我干废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身子弓起宛若虾米,帕克利亚神父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踉跄后退着,尽管脸上满是痛苦,但嘴角却掀起了神经质一般的笑意,紧咬着的牙齿之间渗着血,脑海中有无数的窃窃私语在疯狂的回荡,撕扯着他的理智与信仰,迷茫间,他的眸子里好像只剩下了那被急速放大着的厮杀欲望与站在面前,不断于诡异色彩中扭曲着身形的李夜行。
“你...你说的对...无信者...”猛地抬起身子,无视着被李夜行一拳打断的肋骨,好似丧失了痛觉一般的帕克利亚神父神色癫狂,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自己拳头上那已经熄灭了的圣光,咧着扭曲的嘴角,猩红的血丝几乎要爬进湛蓝色的瞳仁,被那高昂战意感染了的他展开双臂兴奋的咆哮道:“不信仰吾主的你怎能知晓吾主的伟大?!不信仰吾主的你怎能偿还生而为人的罪业?!像你这种无信者就该死!而身为圣职者的我!身为天主仆从的我!将要履行吾主的意志!亲手把你着卑劣的狂徒送进地狱!”
刹那间,陷入了狂热的两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将各自的拳头毫无章法的朝着对方的身上轰击,伴随着一阵阵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李夜行再度被打的倒飞了出去。
我xx日你圣母玛利亚!果然打不过这混蛋!明明那圣光都熄火了这拳头怎么还是这么重?!
“啊哈!”另一边,握紧着那早已没有了光芒的拳头,让金属十字架因握力而在掌心之间扭曲变形,帕克利亚神父兴奋的怪笑着,看着再次被他打倒的李夜行,他神色癫狂着吼叫道:“这就是天主的拳头!来啊!无信者!站起来!我要狠狠的教训你!我要打断你的四肢再把你挂在火刑架上烤整整十三天!”
“别急...崽xx种...”挣扎着爬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晃着身体的李夜行冷笑着道:“马上就到你教堂门口!”
再度掰开架势,压低重心,李夜行饱含着高涨的战意,随时准备与眼前的神父继续这场真男人对决,而另一边,帕克利亚神父同样压低着重心,微微张开着双臂,脸上挂着极致癫狂的笑容,如一个相扑选手一般随时准备迎击李夜行。
鞋底微微摩擦,地面有些湿滑,李夜行微微提起脚跟,视线反复扫过帕克利亚神父的下三路,就在脚步即将动起,水花绽放的瞬间,突然,一阵音爆声自背后传来,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帕克利亚神父下意识的抬起头,与李夜行一同望向李夜行的身后,就见天空中,一道黑色的彗星带着金色的尾焰骤然滑落,狠狠的轰击在了公路的路面上,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布满着裂痕与碎石的大坑瞬间将整个公路拦腰斩断,而那将公路砸出了一个大坑的,正是躺倒在大坑中间,已经奄奄一息的别西卜!
Chapter-63.他 的 决 意
黑色的洛丽塔长裙化作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一点点消散,别西卜躺在坑底,望着头顶那昏沉的天空,绀紫色的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雨滴自天空落下,敲打着少女的面颊,浸透着少女的黑色连衣裙,在少女的身边汇聚成大大小小的水洼,视线间,隐约可见那伸展着六对光之羽翼的天使缓缓自空中落下。
“啊呀,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了吗?连灵装都打散了...”手提长剑,身披金色与白色交织着的灵装铠甲,漂浮在半空中的阿兹尔扇动着羽翼,抖落几枚泛着淡淡金光的羽毛,俯视着躺在深坑之底,双目无神的别西卜,她戏谑着嘲讽道:“本来还想着再多折磨你一会呢,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不禁折腾,真是太可惜了...”
说罢,阿兹尔转过头,望向了那大坑一旁的李夜行与帕克利亚神父,前者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纵使浑身伤痕累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但却依旧只是神色淡漠着与她对视,而后者身上的伤虽看上去完全没有李夜行那般严重,但却莫名显得癫狂而怪异,他微微俯着身,喘着粗气,湛蓝色的双眼之中爆满了血丝,看那模样就仿佛是一头发怒了的公牛。
“燃起来了吗?”闭上眼睛,在通过契约的灵魂注意到帕克利亚神父那金黄色的的灵魂之火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燃烧的异常旺盛之后,阿兹尔咧着嘴角轻笑着对帕克利亚神父道:“虽然刚刚本大人是想斥责你来着,毕竟你身为肃清部队的队长之一却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实在是丢了我圣十字教会的脸,不过,看在你这么兴奋的份上,还是算了吧,帕克利亚,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表情让本大人很中意,这可比你假正经的时候要可爱得多。”
就仿佛没有听到阿兹尔的话,帕克利亚神父依旧在喘着粗气,只是神色越发诡异而疯狂。
“嘛,算了...”见帕克利亚神父没有回应自己,确认过对方灵魂之火非常健康的阿兹尔倒也没太在意,只当对方是进入了状态,无意于打搅自己的契约者,她转过头,看向了站在帕克利亚神父对面的李夜行,嘴角轻挑着道:“哟!凡人,本大人的仆人受你照顾了啊,看那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相当中意你啊。”
注视着漂浮于半空中的阿兹尔,李夜行神色阴冷着一言不发,眼下,阿兹尔完全有能力杀死自己或是处决别西卜,但她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将别西卜带回到了这一侧的战场上...
这个看上去性格极其糟糕的天使...到底打算做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大人啊,凡人,搞得就好像本大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对着李夜行摊开自己的双手,阿兹尔笑着摇头道:“放心,完全没有那种东西,换句话说,要是想要杀掉你或者坑里躺着的那个家伙,本大人根本就不需要阴谋诡计,本大人,只是想和你这个凡人探讨些事情,关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脸上洋溢着有些恶劣的笑容,迎着李夜行冰冷的目光,阿兹尔勾着嘴角道:“如你所见,凡人,别西卜已经完蛋了,接下来,想要杀死她对于本大人而言就如用手指头碾死一只被剪掉了翅膀的苍蝇一样简单,但是你,凡人,本大人很头疼该怎么处理你,所以,本大人给你三条路,第一条,也是最适合的一条,皈依吧!凡人!向吾主皈依吧!于此刻,于此地,宣誓你对吾主的信仰,本座说不定会向那几个红衣服的老头引荐你,让你学习神术,迈入超凡,成为肃清部队的一员,怎么样?”
说着,阿兹尔看了一眼旁边的帕克利亚神父,继续对李夜行笑着道:“毕竟,能和帕克利亚打到这一步,你的资质非常的难得,只要稍加训练就完全有资格加入肃清部队,而且,看得出来,帕克利亚那家伙是真的很喜欢你啊,考虑一下吧,凡人。”
迎着阿兹尔那带着些许戏谑的目光,李夜行的眼神越发阴翳了。
“好吧,看来你是个很倔强的家伙,那就说说第二条路吧,本大人先把别西卜给宰了,然后再把你给宰了,万事大吉,不过超级无聊,而且你肯定也不会喜欢这条路,所以,本大人会给你第三条路...”佯装遗憾的摇着头,阿兹尔轻翘着嘴角对李夜行问道:“凡人,别西卜有和你提起过魔女的契约吗?”
迎着李夜行越发阴翳的视线,阿兹尔笑着解释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魔女与吾等天使确实有着相似之处,就像我们需要通过与圣职者神契才能发挥出完整的实力一样,魔女必须要与凡人签订契约,才能发挥出完整的力量,而契约魔女,除了愿意将自己的灵魂交付于对方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契约时必须要接触身体...”
嘴角的弧度越发邪异,于此刻,性格极端恶劣的天使阿兹尔终于在李夜行面前展现出了自己最为恶趣味的一面,双臂摊开着露出癫狂一般的笑容,她咧着嘴角放声道:“第三条路,就是你与别西卜签订契约!如果契约能够成功签订的话,别西卜会瞬间爆发出你难以想象的力量哦!连本大人也无法抵挡哦!怎么样?听上去很棒吧?要不要试着和别西卜签订契约呢?!对你而言这可是除了皈依以外唯一的一条活路哦!”
与阿兹尔那闪烁着金色焰火,满怀着刺骨恶意的眼神对视着,片刻后,李夜行低下头,将目光锁定在了坑底水洼中的少女身上。
脚步迈开,踏着濡湿的泥土与碎石,李夜行一步步的朝着坑底迈去。
“哎嘿...”眼睛一点点睁大,金色的瞳仁倒映着巨坑中的两人,阿兹尔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了,他没想到,李夜行竟如此干脆的选择了她最期待着的那一条路,现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别西卜因亲手杀死了李夜行而露出的凄惨表情。
巨坑外,空中的阿兹尔俯视着巨坑里的两人,公路上的帕克利亚神父神色癫狂,嘴上不停的轻声呢喃着,巨坑下,李夜行站立在坑底,任凭冰冷的积水没过鞋底,渗进鞋里,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少女,半晌后,李夜行的嘴角忽然翘了起来,他轻声道:“真难看啊,别西卜大人。”
“啊...凡人...”似乎是被李夜行的声音给唤醒了意识,别西卜那绀紫色的眼眸之中重新有了焦距,她嗫嚅着有些干枯的樱唇,轻声呼唤着道:“你还...活着吗?”
“嗯,还活着...”压抑着那吐出怪异音腔的冲动,李夜行酝酿着沉声道:“不过,就要死了,我打不赢那个神父,而你更惨,被那个天使吊起来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别西卜轻声呢喃着道:“那家伙,有契约者的...而本座...不仅无法契约...还被封印了力量...”
“现在,那个鸟人给了我三条路...”无视着天上那因为被称呼为“鸟人”而差点没了笑意的阿兹尔,李夜行沉声道:“第一条路,加入教会,进入他们的炼铜部队,这条路我不考虑,因为真的太恶心了,第二条路,她把咱们两个一刀一个全宰了,这条我也不考虑,毕竟我必不弱于人,至于第三条路...这也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别西卜,由我来解放你的力量,由我来成为...你的契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