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1 / 2)

说到这,男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开着血槽的廓尔喀弯刀,同时摘掉了自己的头套,待露出了那张生着狰狞伤疤的阿拉伯面庞,他一字一顿着道:“毫无疑问,你是一位真正的战士,而对于真正的战士而言,战死便是最好的归宿,所以,拔刀吧,我会给你留下一个体面的死法。”

透过夜幕下的黑暗,将那张有些熟悉的刀疤脸倒映进双眸,伴随眼前的面庞与A国人提供的资料渐渐重合,李夜行眉毛轻挑,冷不防的问道:“你是,扎伊玛姆?”

“看来,你知道我...”先是微微一滞,随即便再度迈开了脚步,注视着李夜行的双眼,男人沉声道:“我是扎伊玛姆.哈姆伊.阿卜杜拉.克提尔提,我是圣人的使者。”

见对方如此轻易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李夜行的表情逐渐微妙了起来。

好家伙,竟然真的是扎伊玛姆,那位圣新月联盟战线里的重量级人物,虽说我的确是奔着大鱼来的,但你这条鱼,是不是有点大过头了?

而且...

“说实话,其实,不惊讶。”望着步步走来的扎伊玛姆,李夜行忽然开口道。

“什么?”似是没能搞懂李夜行这没头没尾的发言,扎伊玛姆的漆黑眼眸中流露出了几分疑惑。

“我说,不惊讶,只是某种使魔而已,我见过,更酷的...”前方是步步逼近的扎伊玛姆,身后是翻涌的风压与粘腻的鼻息,面对圣新月联盟战线的头目之一与无形怪物的前后夹击,李夜行面无表情着道:“如果,你的底牌,就这,那么,你今晚,大概率是废了。”

“真是可悲的异教徒...”将李夜行的讥讽当做了绝境之中的笑话,扎伊玛姆轻轻摇着头道:“即便是亲眼见证了唯一之主的伟力,却依然固执着不肯接受唯一之主的伟大,只可惜,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唯一之主的真理,就在那里。”

“你的话,一字不改,全还给你...”将手中的AR-15随手插进了脚下的泥土,李夜行空着双手,漠然开口道:“接下来,瞪大眼睛,看好了。”

下一秒,就仿佛是为了回应李夜行,如刀剑出鞘般浑厚悦耳的嗡鸣声瞬间打破了夜幕下的寂静,紧接着,刺眼的银色光芒拖曳着金色的光点从天而降,好似一颗撕碎了黑暗的流星,于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赫然贯穿了李夜行身后的空气!

散发着恶臭的血液还未来得及泼洒便已被烤焦,威胁着李夜行的庞然大物终于显现了形体,那是一条漆黑色的巨蛇,长度足有十几米,背上还生着一对与蝙蝠一般无二的双翼,此刻,它正竭力的挣扎着,翻腾着,不停的溅起着周边的沙土,只因为一把从天而降的大剑斩下了它那颗遍布着触须与尖牙利齿的扭曲头颅!

Chapter-50.狂 夜 将 尽

无法理解。

没错,眼前的这一幕,扎伊玛姆根本无法理解,他无法理解为何那侍奉着圣人的猎犬,那拥有着神明力量的强大使徒,仅在一击之间便被砍去了头颅。

嘴巴微张,忘却合拢,双手因惊怒而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夜色下,扎伊玛姆缓缓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将目光投向了黑暗之中的唯一光源,那把斩杀了圣人猎犬的银色重剑。

那是一把颇具分量的欧洲重剑,看上去与苏格兰斩剑十分相似,却又略显不同,纤长的剑柄上镶嵌着月长石宝珠,雕琢着精致的花纹,与向着两侧延展的宽大护手一同组成了十字结构,而那将剑柄与护手连接在一起的银色圆环,更是同镌刻着希伯来文的剑刃接壤在了一起,似悬挂着圣人的十字架那般刺进了沙土之中。

神明的武器!没错!只有神明才能拥有那样的武器!

正当扎伊玛姆震惊于眼前这柄重剑的华美与庄严时,骤然间,就见那刺入了沙土的重剑微微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仿佛是受到了召唤,它掀起泥土,拔地而出,似巨大的回旋镖一般旋转着飞向了远处的黑暗之中,直至落进了一只包裹着白色手套的纤纤素手。

“李先生!”

依旧是那道略显中性的声线,依旧是那身黑色的修女服,握着重剑的加百列迈动着黑裙下的双腿,自不远处朝着李夜行飞奔而来,待将脚步停在了李夜行的身旁,就见她微蹙着柳眉,语气急切着问道:“李先生,您没事吧...”

才刚问出口,便兀自摇了摇头,将李夜行这副衣衫破烂,头发卷曲的模样倒映进了月长石似的眼眸中,加百列低声道:“抱歉,问了愚蠢的问题。”

“我,还好。”见加百列目露愧色,李夜行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混蛋!竟敢抢本座的风头!”瀑布似的银发随风扬起,露出了满是不悦的娇俏小脸,跟着加百列一同赶来的帕拉克莉丝先是狠狠瞪了加百列一眼,随即便转过了头,细细的打量起了李夜行,直至确认李夜行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她才扬起下巴,唇角轻翘着嘲讽道:“真够狼狈的,凡人,你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工业革命时期的煤矿工人。”

默默着抬起了手,将混杂着血污的灰尘涂上了帕拉克莉丝的小脸,迎着那对满是惊愕的绀紫色眼眸,李夜行咧开了嘴角,笑的活像是一具听到了地狱笑话的尸体。

“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顿时,帕拉克莉丝炸毛了,无视着李夜行那脏兮兮的身子,她飞速挂在了李夜行的身上,时而拉扯着李夜行的嘴角,时而拉扯着李夜行的头发。

“这是...某种使魔吗?”趁着帕拉克莉丝与李夜行纠缠在了一起,加百列转过身来,将目光移向了那条生着翅膀的诡异巨蛇,此时此刻,失去了脑袋的巨蛇早已停止了挣扎,正缓缓化作着绿色的荧光,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看来,这确实是某种使魔...”微微眯起了月长石似的眼睛,加百列随手将重剑插进了面前的沙土,单手轻扶着剑柄,她一边抵着自己的下巴一边低声喃喃着道:“只不过...虽说也有少数凡人巫师能够召唤使魔的先例,但这只使魔未免有些强大过头了,其力量恐怕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B级魔女,别说是凡人,就连寻常的魔女恐怕也很难役使它...”

说到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加百列缓缓转过身来,对挂在了李夜行身上的帕拉克莉丝沉声道:“对了,别西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能役使使魔吧?对于这只使魔,你有什么...什么...”

问题还未完全问出口,便被全部卡在了喉咙中,加百列樱唇微启,目光之中满是惊异,只因不知从何时起,帕拉克莉丝竟不再肆意拉扯着李夜行,而是与李夜行忘情的拥吻在了一起。

“哈?”另一边,似乎是被打搅了兴致,帕拉克莉丝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李夜行的唇齿,将视线移向了加百列,同时摆着满脸的不悦道:“你这家伙,难道不会看气氛吗?”

“不会看气氛的分明是你...”迎着帕拉克莉丝的目光,加百列柳眉微蹙,神色肃穆着道:“今晚的行动还没有结束,你在占用李先生的工作时间。”

“处理掉一只蟑螂,也能算是工作?”转头望向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扎伊玛姆,帕拉克莉丝轻挑着下巴,语气不屑着道:“收拾他,本座连一根手指都不用。”

然而,出乎帕拉克莉丝的预料,李夜行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帕拉克莉丝的纤腰,待帕拉克莉丝一脸疑惑着望向了李夜行,就见李夜行神色郑重着道:“处理他,是我的工作。”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迎上了李夜行那无比认真的目光,几秒过后,帕拉克莉丝不再言语,只是乖巧的跳下了李夜行的身子,同时轻声叮嘱着道:“小心一点,凡人,要是输给了他,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放心...”缓缓迈开脚步,径直走下了土丘,面对帕拉克莉丝的关心,李夜行神色漠然着道:“是个高手,但不是对手。”

“李先生...”眼看李夜行一步步走向了扎伊玛姆,加百列神色一凛,正想上前劝阻,却见一旁的帕拉克莉丝忽然抬起了小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他去吧,本座很少见他动怒的,如果现在拦住他,他怕是要惦记好久...”注视着李夜行的背影,帕拉克莉丝沉声道:“更何况,本座的奴仆,是不会输的。”

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对话,唇角于不自觉中微微翘起,待将脚步停滞在了扎伊玛姆的面前,李夜行轻挑着眉毛,带着几分嘲讽道:“你可以,发表一下感言。”

目光中透着阴晴不定,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深知自己已经走向了末路的扎伊玛姆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廓尔喀弯刀架在了身前,显然是打算做最后一搏。

呵,要跟我玩这套?

面对扎伊玛姆的困兽犹斗,李夜行咧开嘴角,戏谑一笑,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蝴蝶刀。

“唯一之主至高无上!”于李夜行甩完了刀花的一瞬间,扎伊玛姆大吼一声,如一头扑向猎物的猛虎般急速迈进,将手中的廓尔喀弯刀狠狠劈向了李夜行,而另一边,见扎伊玛姆来势汹汹,李夜行不闪不避,竟是挪动脚步,直接迎向了扎伊玛姆!

下一秒,伴随着金铁交加的声响,廓尔喀弯刀与黑色蝴蝶刀狠狠撞击在了一起,炸开了一朵火花,土丘之下,两人进攻着,防守着,碰撞着,闪避着,仿佛一场洋溢着刺骨杀气的交际舞。

右手握刀,让闪烁着寒光的凶器在掌心之间来回旋转,上下翻飞,左手虚抬,时而试探着李夜行的破绽,时而将李夜行的手臂拨开,踩着黑色军靴的双脚更是忽前忽后,脚步来回变换,毫无疑问,扎伊玛姆的确是个用刀的高手,几番交锋,李夜行竟是罕见的没能占到半点便宜。

当然,从对手身上感受到了压力的不仅仅是李夜行,还有扎伊玛姆,随着刀锋与刀锋一次次碰撞,无往不利的刁钻进攻被一次次阻挡,他的内心开始愈发惊骇,以至于失去了赢下这场战斗的信心。

或许是因为不敢再继续拖下去,趁着李夜行右手挥刀刺向自己,扎伊玛姆一把抓住了李夜行的右腕,同时将自己的廓尔喀弯刀狠狠挑向了李夜行的腹部,却不料李夜行竟是骤然侧过了身来,任由开着血槽的刀锋刺穿了自己的衣物,擦过了自己的肌肤!

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扎伊玛姆的致命一击,李夜行并没有试图挣脱扎伊玛姆的束缚,而是直接抬起了虚掩着脖颈与胸口的左手,将扎伊玛姆的左手死死扣在了自己的右腕上,同时将已经被扎伊玛姆控制的右腕猛然翻转,下一秒,伴随着关节脱臼的轻响,扎伊玛姆身形一颤,发出了一声闷哼。

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将小腿卡进了扎伊玛姆的双脚之间,李夜行欺身而上,反扣住了扎伊玛姆的左臂,同时直接将试图反击的扎伊玛姆给绊了个单膝跪地,眼看扎伊玛姆还在奋力挣扎,想要强行支撑起身体,他嘴角一咧,骤然夹紧了自己的双臂...

于又一阵痛苦的闷哼中,扎伊玛姆的左臂发出了一声脆响,弯折向了诡异的方向,强忍着左臂折断的疼痛,他猛地站起了身来,正想挥刀砍向李夜行,却见李夜行竟早已绕到了他的身侧,朝着他的大腿连刺三刀。

一时间,血溅荒野,扎伊玛姆瞪红着双眼,喘着粗气,不顾歪斜着的身形,再度朝着李夜行挥起了自己的廓尔喀弯刀,然而,面对他这竭尽全力的一击,李夜行只是轻描淡写的侧过了身子,同时将手中的蝴蝶刀划过了他的右手小臂。

剧痛袭来,手指一软,扎伊玛姆的廓尔喀军刀直接落在了地上,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右臂肌腱被切断了。

只不过,李夜行的攻击还没有结束,甚至于说,才刚刚开始。

随手丢掉了蝴蝶刀,抓住了扎伊玛姆的肩膀,李夜行提起膝盖,狠狠顶在了扎伊玛姆的两肋之间,伴随着横膈膜遭受重击,扎伊玛姆张大着嘴巴,眼白间爆满了血丝,紧接着,还不等扎伊玛姆倒退出去,就见李夜行一把抓住了扎伊玛姆那折断的左臂,将扎伊玛姆强行拉扯回了自己的面前,同时将自己的上勾拳死死撞进了扎伊玛姆的腹部。

土丘下,黑暗中,李夜行单方面的殴打着早已丧失了反抗能力的扎伊玛姆,那狠厉的拳脚就如狂风暴雨,直至扎伊玛姆意识恍惚,难以站稳,他抡起拳头,如出膛的炮弹般砸向了扎伊玛姆的侧脸...

早已失去了闪避的能力,扎伊玛姆在李夜行的拳击下翻起了白眼,踉跄后退,奈何李夜行不依不饶,竟是快步跟了上来,再度挥出了右拳。

下巴发出脆响,预示着下颌骨的断裂,扎伊玛姆摇晃着,踉跄着,目光早已失去了焦距,恍惚间,他看到,在那片模糊的视野之中,如地狱恶鬼一般的男人又一次冲了上来,对他扬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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