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试探的看了他一眼,“那四弟觉得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谁不希望大明接受草原归降,又是在这件事当中获益最大,自然就是最可疑的那个。”
朱高煜一九二三眨不眨的盯着宫门处的两辆马车上,那马车装饰的十分奢华,正朝着门口缓缓驶离,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上,马蹄声飘荡在回廊,显得格外悠长寂静,
太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赫然是汉王还有赵王的马车,他意味深长道:“我原本以为他们会放弃,没想到居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朱高煜漫不经心道:“二哥和三个可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都是聪明人,已经猜出幕后真正的使者是谁。
太子眉头紧锁,“然而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说这么多根本没用。”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也拿朱高煦等人没办法。
“他们竟然敢做,那么肯定已经把证据清扫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听着朱高煜的话,太子心情越发低沉起来,“照四弟的说法,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得逞吗?”
相比太子愁眉苦脸,朱高煜神色就淡然许多,“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太子眼睛一眼,“莫非四弟已经想到什么好主意不成。”
朱高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月上三更,清冷的银辉洒落在皇城的上空,朱红碧瓦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纱,所有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不远处有更夫的声音传来,随后是梆子在铜锣上敲了几下,清脆悠扬的声音在上空盘旋,却又因为距离有些遥远,显得缥缈不可捉摸。
“时候不早了,大哥还是先回去想休息吧。”
朱高煜卖了个关子,却是把太子急的抓耳挠腮,“四弟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免得我在这里干着急啊。”
然而朱高煜却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徒留太子在身后干瞪眼,忍不住对着朱瞻基吐槽道:“你这小叔叔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点,说话只说一半。”
回梁王府的路上,陈庆之也很是好奇,“殿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谁料朱高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办法?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根本无从拷问,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陈庆之听的目瞪口呆,“可,可是,你刚才在太子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朱高煜露出促狭的笑容,故意说道:“我只说办法是想出来的,可没说我已经想到了。”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陈庆之就知道朱高煜是在开玩笑,顿时有些无奈道:“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
“行了,你也别好奇,到时候就知道了。”朱高煜胸有成竹,仿佛已经有把握为使臣团等人脱罪,任凭陈庆之如何追问,都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高煦还有朱高燧这边一直派人紧盯着朱高煜,目的就是为了在他他查案途中进行破坏,谁料梁王府那边的探子来报,朱高煜没有任何动静。
朱高煦听着手下探子回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属下不敢有任何掺假。”
“这件事你怎么看。”他的视线落在旁边朱高燧身上,只见他也是低眉沉思状,“真是奇怪了,我手下的人也说四弟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天天窝在府里也不知做些什么. ....”
“会不会是放出来的烟雾弹,故意迷惑我们。”
朱高煦摇了摇头否定这个答案,“四弟都没有出过府,就连天牢那边也传来消息说,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接触使臣团,如果是为了迷惑我们,未免也太舍得下血本。”
两人猜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朱高煜的用意是什么,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朱高煜找不大任何证据,所以干脆放弃算了。
而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朱高煜依旧无比淡定的在梁王府里遛猫逗鸟,好不逍遥自在。
别说是汉王,就连其他梁王府里的人都觉得奇怪。
沈炼看着满脸悠闲的朱高煜,心里猜想是不是他已经找到证据,所以才会如此稳坐钓鱼台,可是这些天一直陪在朱高煜身边,也没看到有任何行动。
担心朱高煜已经乐不思蜀忘记时间,沈炼在旁边提醒道:“殿下明天就是皇上最后的期限。”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朱高煜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模样,显然真的如同沈炼所料,忘记时间了。
朱棣一共给了七天,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都必须要给他个交待。
沈炼顿时哭笑不得道:“殿下 你是否已经找到证据了。”
“证据?哪里来的证据,我每天都呆在家里,难道还能给你凭空捏造一个出来不成。”
看着朱高煜理直气壮的模样,沈炼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
“那,那明天如何交代?按照皇上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使臣团,只怕还会出兵草原,这样一来的话,殿下计划岂不是失败了。”
笼子里的蛐蛐你来我玩,正斗的无比欢乐,朱高煜拿签子戳的不亦乐乎,漫不经心的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很快两只蛐蛐便斗的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任由朱高煜摆布,他这才掀起眼皮,流露出些许精光来。.
第257章
朱棣宣召朱高煜的时候,正穿着一身便服,在案板上练字。
眉眼间的威势尽数归于平静,倒不像是个天子,反而像是普通百姓,只是偶尔流露出来的眼神,预示着他的不凡之处。
见到朱高煜的到来,微微抬眸,看似浑浊的目光如同深不可测的池水,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你来了,可查出什么东西没有。”
朱高煜躬身行礼道:“都是些明面上的东西,信不信都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朱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话从何说起。”他语气一顿,慢悠悠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这几天你呆在府里什么都没干,朕不是让你好好查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