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白翼公应该也是如此，虽然他不会蔑视与你，但估计也会抱着一种……”

“跟你谈判与对牛弹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的想法吧。”

“……”闻言，爱尔特璐琪危险的眯起眼睛，暗恨恨的磨了磨牙道：“他认为我不是他的威胁？！”

“或许他只是认为在这方面你并没有兴趣跟他抗衡到底，对于你而言，势力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值得经营的东西，所以，他没必要拿出相应的筹码和诚意，因为……你没有把他逼迫到那个份上。”利姆露轻轻靠近她的耳旁，轻笑道：“但我却认为，你们的谈判破裂只是暂时的，你应该亮出你得筹码。”

“比如，在他的后院放把火，告诫一下他。”

“你也许只是为了简简单单的出气，但我们的眼中，这也是一种信号，那就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动奥地利，那么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者承受另一位死徒之王的怒火。”

“然后，还要给出原因，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冒着承担被教会和魔术协会共同追究的风险，如此的在意这件事情，你得立场和出发点又是什么呢？”

利姆露的语气很轻，就像是用棒棒糖引诱小女孩的怪蜀黍一般，循循善诱道。

而爱尔特璐琪也很快交出了自己的答卷：“康沃尔？我庇护康沃尔的事情表现出了我的意志……庇护其他死徒的意志？”

“你开始重视势力了，殿下。”利姆露点了点头，笑道：“一旦你表现出了相应的实力和决心，那么你就有了入场的资格，弈者不愿意和无心的对手下棋，但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认真下棋的人挑战。”

“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懂了你的意思，而不是真的处于气愤才下令加强对奥地利的控制呢？！”爱尔特璐琪反问道。

“那不是都一样吗？”利姆露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出牌了，就看他接不接而已，如果他真的只是因为气愤，那么也刚好说明白翼公不过如此，更好处理，而如果他真的如我所想，那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旦合作，对对方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消息。”

“……”爱尔特璐琪脸上的怒气已经平静，她看着利姆露的眼睛，良久，她轻轻笑了一声：“啧。”

“你说这么多，说到底只是为了说服我同意再次去跟白翼公谈判，甚至合作而已。”

“但正如你所说，我的行事准则也许就仅仅在我想和我不想之间选择。”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讨厌那个家伙，你会怎么办？”

闻言，利姆露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也没有办法，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做出最优的选择和行动。”

“但殿下，你有没有想过，白翼公的野心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他敌视真祖，却又重视死徒，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一种反抗罢了。”

“吸血种本身作为生物的素养就完全足够优秀了，但即便如此，却仍然无法与人类平起平坐， 就连死徒二十七祖，这种联合起来完爆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存在，甚至无法与彷徨海，千界树等这些没落的组织抗衡？”

“白翼公是为了研究魔道，而心甘情愿成为死徒，一手参与了对抗真祖解放了死徒的三大最古之一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即便是为了魔道的探寻，他也再也无法得到世人的承认——凭什么呢？”

“凭什么死徒就无法拥有自己光明正大的身份，拥有享受黑夜的权利呢？”

“成立死徒的国度，庇护于死徒，是他的野心，但对你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因为实质上的死徒领导者，布伦史塔德的继承者是你——国度的王，也必将由你继承。”

“……”爱尔特璐琪看着侃侃而谈的利姆露，忽然低下眸子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表现的很平静，也很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

爱尔特璐琪心中还是燃起了一种无名之火——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生气，所以——

“砰！”她将一拳击碎了身旁的桌子，让利姆露的话语截然而止的同时，勾起嘴角危险的盯着利姆露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亦或者说……你很擅长鼓动人心。”

“但你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死徒，站在我角度上的姿态来谋划这一切。”

“你的立场，难道不应该是人类吗？”

“在其位，谋其政罢了。”面对爱尔特璐琪的质问，利姆露显得很平静。

“你觉得我会信？！”看着利姆露古井无波的脸庞，爱尔特璐琪深吸了口气，再也忍不住语气中冷意，刹那间，魔力汇聚爆发，砰的一声，黑骑士和白兽惊愕的出现在门口时，就看到利姆露竟然再一次爆发出了堪比真祖气息的魔力，跟黑姬碰撞在了一起。

“我不介意你对我不满亦或者想要从我手中逃出去，我，爱尔特璐琪，哪怕被部下给算计，被你们所利用，我也不会介意，我甚至会很开心，因为这说明我帮到了你们。”

爱尔特璐琪眯起眼睛，语气愈加危险：“但你不应该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弱智公主一般用哄孩子的手段来糊弄我。”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正如你所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所以，利姆露，人类的魔术师利姆露·特恩佩斯特，如果你想让我继续帮你，或者说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就不要糊弄我，欺骗于我。”

“我要听你真正的理由，否则——”

“否则？”

“否则……我杀了你！”爱尔特璐琪眼中血色一闪，恶狠狠道：“然后……然后……”

“再把我复活？”利姆露笑了，突然踮起脚揉了揉爱尔特璐琪的脑袋，在对方懵逼之时，却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会杀我，爱尔特璐琪。”

“你太重视感情了。”

“你被称为公主，性格也像是一名公主，而不是女王，即便是面对你敌视的妹妹，你也下不去手，面对白翼公的冒犯，你最终也不过是口头抱怨，面对曾经部下的乞求，你也会加以回应，除去必要的残暴，你所显现出的反而是更多不经意间的流露的善意，比如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你告诉我教会的人来了，让我撤退，也不过是不希望剩下的死徒们继续死在那里吧？”

“因为我的感知能力……自认为还是蛮大的，大到如果我想，可以覆盖整个德国。”

“而恰恰相反的是，你行动的敌意反而多半是出于喜欢和感兴趣。”

“你追杀我，是为了将我收服为手下，你怂恿我对付梅涟所罗门，也是因为想尝尝他鲜血的味道。”

“就连你生气的原因，也并非是因为我到如今一直在利用你，而是面对你的真心相待，不但利用还想隐瞒——”

“但我却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强迫我加入成为你的部下，而我则拥有了利用你和其势力的权力来达成我的目的，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不过，我之所以会单方面执行了这种决定，并不是因为我想隐瞒于你，而是我觉得这同样有利于你，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以为你会想到的。”

“我的确可以想到。”闻言，爱尔特璐琪磨了磨牙，恨恨道：“毕竟这种明晃晃的左右臂膀全是权臣，最后你跟白翼公其中之一谋权篡位的剧本真是太常见了不是吗？！”

“但是利姆露……现实不是剧本，终究是要用实力来说话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如此效忠于你，殿下。”

“你问我真实的目的和原因，很简单，你也说了不是吗？我本质的身份是人类的魔术师利姆露，而并非白骑士。”

“所以我的目的最终自然也是为了人类。”

“爱尔特璐琪，效忠于你可以有很多原因可以找，比如你不擅长经营势力，方便我插手，又比如你实力强大，可以庇护我随便作死。”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一点，那就是你并不敌视人类。”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谋权篡位，更不用纠结于是否讨厌白翼公，毕竟……我与白翼公也不可能真的走到一起，恰恰相反，一旦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威胁消失，死徒之国走上正轨之后。”

“我与他，必将分道扬镳，你死我活。”

“借你的手除掉白翼公，并且彻底将死徒纳入手中，抹去死徒对人类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