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圣刑!圣刑!圣刑!!……”

也许红衣主教真的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演说家,他说的话非常富有感染力,说话的语气以及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处,所以不过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罢了,红衣主教便直接让在场的群众跟着他抑扬顿挫的话语一起振奋起来。

是的。

和沫漓猜想的一样,这些钉子的确要一根又一根地插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所有人期待着的“圣刑”。

被指名道姓的光明骑士戴着头盔看不到里面的表情,但他正如红衣主教所说的那样,慢慢地从其他人手中接过那个通体银白色的“圣锤”,另一手从小柜子里拿起一根同样通体银白色的“圣钉”,缓缓地接近了沫漓——虽然沫漓只能看到一个头盔在面前晃动,但她却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头盔下面一定正带着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正如他此时从口中喃喃吐出的话语一样诡异。

“恶魔啊恶魔……”

“闭上眼睛安静地接受这份圣刑吧……”

“要恨就恨你自己生来黑发……”

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吗?但若真是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她她进行这种“圣刑”?

诸如此类的想法瞬间在脑袋里面犹如炸弹爆炸一样地轰然散开,沫漓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愣愣地看着光明骑士手上愈发接近自己身体的钉子以及锤子,根本忘记了挣扎。

但——

就算真的挣扎了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一样的结局不是么?

只见那位光明骑士将银白色的钉子直接放置在沫漓的左手手腕处,用尖锐的顶端轻轻地抵在上面,应该没怎么刻意涌上力气才对,所以沫漓只是微微感觉到一点好像被蚊子咬到一样的痛感,不过这也足够让人精神紧绷了——光明骑士看起来毫无任何犹豫的情绪,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十分残忍,他不言不语,慢慢悠悠地将手上的圣锤径直高高举起。

嘭!

下一刻那个银白色的锤子便带着一丝破空声猛然砸了下来,直接将钉子狠狠地丁钉入在沫漓那瘦小得几乎可以直接握断的手腕里。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明明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种几乎让人无法默默忍受的的痛觉果然还是远远超过了沫漓的想象,刹那间就直接从左手席卷到整个身体,迫使从未经过如此痛苦的沫漓瞬间尖叫了出来。

好吧。

虽然说是尖叫,但在外人看来她仅仅只是张大了嘴巴而已不是么?

没有丝毫声音从喉咙间发出来。

所以说哑巴在某些时刻还是挺好用处,最起码在如今的状况,坚强地不叫出来总比苦兮兮地叫出来好。

“圣刑!圣刑!圣刑!!……”

原本期待恶魔能够发出痛呼的人群此时看见沫漓竟然仅仅只是在脸上闪过了一丝貌似痛苦的神色,甚至连一点吃痛声都没有,他们当然觉得很生气,毕竟在“圣刑”里面只有通过各式各样的痛苦叫喊才能净化恶魔身上的罪孽——于是台下的群众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以为恶魔这是在抗拒净化的过程,情绪就像是引爆了一样变得更加沸腾,看起来无疑已经扔掉了所有的理智。

他们在竭斯底里的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呐喊声。

就算声音沙哑了也无所谓。

一道道鲜红的血丝不知不觉间已经充斥着每个人的眼球,大家似乎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由自己亲手执行圣刑!

看到第一根钉子成功地钉进沫漓的手腕,光明骑士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一丝不苟地将接下来剩余下来的钉子从小柜子上面一一拿下来,然后用同样残酷恶劣的手法将其一根紧接着一根地钉上去。

左手的手腕手肘。

右手的手腕手肘。

以及左右两边的肩胛骨。

左脚的脚腕膝盖。

右脚的脚腕膝盖。

以及左右两边的胯骨。

——没有错,整整十二个钉子全部都钉在了上面。

由于钉在手腕的钉子是直接刺透麻绳的,所以在钉完左右两边手腕的钉子之后,用来吊住身体的麻绳当然会断开,于是沫漓全身的重量便就这么压在了那两枚穿透手腕钉进身后十字架里面的钉子上,撕扯开了伤口,让沫漓那叫一个痛不欲生……不过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幸亏其他位置也被钉上了钉子,十二根钉子正好均匀受力,无形之间分摊开了身体的力度,所以不至于让沫漓的两只手腕直接废掉。

娟娟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一个又一根的银白色钉子,一滴紧接着一滴地地在了白色十字架前面的木板之上。

慢慢形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小溪。

就这么缓缓地从高高的行刑台上朝着群众那边流淌下来……

被如此对待的沫漓一开始还会在心中呼痛,但随着被钉入的钉子越来越多,她的精神以及意识都变得恍惚起来,神经也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仿佛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只是在做梦一样。

无论是手还是脚——

被钉子穿透而产生剧烈痛觉让她短暂地失去了感受痛觉的能力,与此同时更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手脚一样。

啊。

好难受啊。

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却还没死掉呢?

本来按照基本的常识来说,只要手上脚上的大动脉全部破裂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保持这种状态稍微流血个几分钟,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妥妥准备后事的节奏——但好像体质并非普通人的沫漓拥有超乎常人的恢复力,再加上这些银白色钉子似乎也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治愈功能,总之现在沫漓是依旧还在十分顽强地活着,只是意识有点模糊,但还尚存一点思考能力。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显只是让她继续无止境地痛苦下去罢了……

呵呵呵……

所谓的“圣刑”原来就是想尽办法地折磨别人么?明明是以死为目的,但这些家伙却想方设法地不让她轻轻松松地死去,让她直面感受死亡渐渐降临的感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痛苦之中却毫无办法。

直到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

然后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之中疲惫地死去。

原本身体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现在还受到了这一系类毫无人性的痛苦折磨,沫漓当然几乎都没有力气去保持自己的眼睛是完全睁开的状态,就这么似闭非闭、有气无力地看着台下那些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疯狂一丝快意的民众——不知为何她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微微地抽搐着,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明明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出口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好。

有点绝望。

有点难过。

有点痛苦。

但又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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