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看出了」

「放心」

「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喜欢女生」

“可是我介意！”

却不料铭烟薇的反应倒是比沫漓想的要剧烈许多，她的神色显然有些奇怪，又是想哭又是想笑，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沫漓竟然会自作主张地认定她有了新的恋情，猛然激荡起来的情绪迫使她直接将本应该藏于心底的心意直接脱口而出。

“我喜欢的明明是你！”

“一直都是你！”

等、等一下——

请问她的耳朵是不是出现问题了？她怎么听到了铭烟薇好像在说她喜欢她？不不不，一定是她出现幻听了对不对？铭烟薇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发展简直比楚大校娘化还要更加让人震惊！

沫漓一瞬间有些怀疑人生。

脑袋像是被炸弹轰过一样直接变得一片空白。

而这个时候铭烟薇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将心声完全吐露出来了，明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向沫漓告白，明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沫漓的答复，为什么她的告白要挑在这种最糟的时机！她只是想要挽留沫漓不要离开自己而已——铭烟薇一时之间慌到六神无主，忽然想到既然已经暴露心意了、那么倒不如完全说开吧，于是以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继续进一步地说道：“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我喜欢的就是你。”

“不是姐姐对妹妹的喜欢。”

“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沫漓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似乎已经豁出去了的铭烟薇，可以感觉到被铭烟薇压着的手似乎被她压得有些生疼。

她……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啊……

看着错愕的沫漓许久都没有回应自己，铭烟薇的眼眸一点一滴地暗下，晦暗得像是失去整个世界，她知道她已经输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输了……无论是将沫漓挽留回来，还是对于沫漓的告白，全都输得惨不忍睹。

胸口的冰冷愈发强烈。

好像。

要被它吞噬掉了。

“我……”

后悔得想要收回之前仓皇草率的告白，可是一切早已追悔莫及，哀莫大于心死的铭烟薇任由胸口的寒意渐渐弥漫整个身体。

第三卷 无限恐怖 : 五十二、誓约

「我和你」

「可都是女孩子啊」

在凶猛的寒意即将席卷最后一寸之时，沫漓终于举起手上的记事本，随之浮现出来的两行字就这么映入铭烟薇的眼帘里。

本意弥漫至全身的深冷寒意微微一顿。

似乎因为沫漓没有直接表示拒绝而燃起丁点希冀。

甚至胸口处之前就早已彻底灭绝的热度也随之再一次复燃。

实际上，沫漓心里十分无奈，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已经因为铭烟薇的直球告白而明悟，甚至忽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以前铭烟薇那些莫名其妙的奇怪举动到底代表着什么，一切都让她感到豁然开朗……故意逗弄自己的小动作，故意亲近自己的小心思，以及故意想要探明自己是什么想法的小试探，联系在一起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么？为什么她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为什么她会理所当然地认为铭烟薇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原来……

让铭烟薇绝望得来到这里的人就是她自己吗？

沫漓不禁闪过一丝难过。

终于明白之前不告而别对于铭烟薇到底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也终于明白铭烟薇与自己重逢自己之时为何惊喜之中又夹杂着许多异样的情绪了。

原来如此啊……

不在意铭烟薇覆在自己手背之上的手用得力度越来越大，沫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触上铭烟薇的脸颊，却发觉铭烟薇的脸颊十分冰凉，心中的怜惜不禁越来越泛滥，整个掌心贴在上面，似乎想要用掌心的温度去缓和这一份凉意一般——沫漓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回应铭烟薇的告白，可是看着铭烟薇这双幽深到似乎不会再泛起一丝光亮的眼眸，终于打定主意。

明明没有动手，记事本却自动浮在半空之中——来源于沫漓的控制，毕竟她的精神力早在两年之中就锻炼得可以控制一些小东西了。

其原理和控制《禁书目录》浮起来是一样的。

「但是」

「我不得不走」

「即便如此，你也喜欢我吗」

从沫漓主动接触自己、并且伸手轻轻触碰脸颊的开始，铭烟薇便已经陷入僵直之中。特别是感觉到脸颊之上传来的柔软，温暖得一塌糊涂，连带着胸口一起阵阵发热，一下子就驱散掉了所有寒意。

“如果可以不喜欢你，那我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铭烟薇垂下眼眸轻轻地说着，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将沫漓放在脸颊之上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捏在手心。

声音是苦涩而又难过。

听得沫漓下意识揪心。

——她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如果铭烟薇对于沫漓地喜欢仅仅只是普通的喜欢，那么早在沫漓离去之后，铭烟薇就会挣扎着将这一份禁忌的感情放下，而不是一直挣脱不出来导致最后被主神盯上……沫漓一想到这里，内疚便愈发难以摆脱掉，好像自己真的和渣男一样了……虽然是第一次被人告白，虽然是第一次知道被人告白之后原来会让人觉得如此犯难，但是之前听到铭烟薇竟然向自己告白的那一瞬间，她仅仅之时有些惊讶，而并非感到厌恶不是么？

两只手都被铭烟薇捏着。

铭烟薇像是要将她彻底留下一般十分用力。

可沫漓却意外得一点都不讨厌。

甚至有一种“如果可以、和铭烟薇一起陪伴一生也不错啊”的想法。

然而她不得不走，并非不愿意和铭烟薇永远相伴，而是一种没由来的危机感，迫使沫漓无法在同一个世界滞留太久——沫漓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不在意两只手都被铭烟薇紧紧地捏着，忽的倾身过去，毫无预兆地直接贴近了正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铭烟薇。

就这么……

无声无息地在铭烟薇的嘴角留下若即若离的轻轻一吻……

「来找我吧」

「我答应你」

「只要你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