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瓦娜微微笑了笑，猫尾巴又开始摇摆起来，这孩子一旦高兴起来总是会摇尾巴，真是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卧室外传来了敲门声，同时响起清脆悦耳的优美嗓音：

“我听说你已经醒了，不久前昏迷的先生，请问我现在进屋会打搅到你们吗？”

这里明明是她的宫殿，可她却又能如此彬彬有礼，实在难能可贵。

“我现在就给您开门。”

在艾西瓦娜的搀扶下，李二狗打开了卧室的门。

近距离观察下，那金发金瞳的精灵族美少女的确是美得如梦似幻，一身类似军装的黑色风衣让她显得英气十足，她身材高挑，粗略估算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致使一米八的李二狗发现她并不比自己矮上多少。

“你的眼睛的确很漂亮。”

如同梦呓般的话语从精灵族少女口中说出。

“承蒙您的关照，才让我和我的女孩逃过一劫。”

忍着身体的伤痛，李二狗向她鞠躬，无论如何，这位少女都是自己和艾西瓦娜的救命恩人。

“无碍，我和押送你们的军官有些私仇，救下你们也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无需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救下我们仅仅是顺便，对吗？”

“是的，仅仅是顺便罢了。”

她十分随意地笑了笑，笑起来的样子美到令人不禁忘记了呼吸。

尖锐的目光刺了过来，李二狗这才察觉在这位大小姐身旁，竟站着一个有着樱粉色长发的女仆，她将手掌按在剑柄上，一脸的不悦。

纵使她也是美少女，但是和艾薇大小姐比起来，她的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艾薇是天生的主角，如果这里是龙傲天世界观的小说，那么艾薇只需往那里一站，就会有无数小弟屈膝跪拜。

如果李二狗是个凡人，他觉得自己的膝盖一定已经跪在了地上。

但不凑巧的是，李二狗不是凡人。

“大小姐，我记得你之前就打算给我自由了吧？”

“之前是什么时候？”

“那个姓徐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您的部下吧？”

那一天的回忆涌入脑海当中，名为徐的男人声称要给自己自由，但是被当时的李二狗拒绝了。

因为别人施舍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

可如今，纵使他不愿，却也的的确确受到了艾薇大小姐的恩惠。

“徐的确是我的部下。”

“所以，如今的我欠了您的人情，就是不知道我欠您的人情是您精心策划的，还是偶然发生的。”

第5章 成为她的仆人

金色的双眸如同漂亮的玻璃珠，反射着男人那淡漠而雅致的表情，她试图通过男人的一个微弱的举动分析出他的性格特征，然而这只是徒劳。

这个名为李二狗的男人并不是那种可以单纯靠外表来横加判断的存在，漆黑色的双眼深不可测，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泊，在那黑色的湖泊之下到底隐藏着何等惊涛骇浪的猛兽，艾薇无法探知，但也正因为未知，她才对李二狗充满兴趣。

“你难道认为你被我所救是经过我精心策划的结果吗，李先生？”

精灵族大小姐唇角微微上扬，甜美而不失威严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宛如摇篮曲的前奏。

然而，足以令人麻痹的温柔嗓音并不能让李二狗放松警惕。

艾薇注意到李二狗竟然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艾西瓦娜的前面，仿佛在预防可能爆发的冲突，一旦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便可以在第一时间保护身后的那个猫耳少女。

对了，现在的他伤口似乎还没有完全愈合才对。艾薇很清楚，在这种状态下他光是站在自己面前，自身尚未痊愈的伤口都会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可这个男人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难受的迹象。

从这一点来看，要么说明他恢复能力极强，恢复速度远超自己预料，要么说明他在疼痛上有着远超常人的毅力。

“大小姐，当时您让那个名为徐的男人招募我，并许诺了我毫无约束力的条件——您帮助我和艾西瓦娜获得自由，而我将作为您忠诚的仆人为您效力。”

纵使名字有些低贱，但李二狗看起来却比艾薇见过的任何东洲贵族都要优雅从容。

“是的，我的确是那样让徐转达的，但有一点你可说错了，那不是毫无约束力的条件，如果你获得自由后背弃了我们的承诺，那您的良心将饱受煎熬，这是诚信问题，也是做人的问题。”

“这么说，大小姐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咯？竟妄图以信用来约束人，恕我直言，在与陌生人打交道时，试图让陌生人遵守和您一样的道德操守，行为准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甚至有些人并不认为背叛是值得愧疚的事，他们甚至以此为荣并津津乐道的称讲信用的人为蠢货。”

“你认为人性本恶，是这样吗？”艾薇淡淡地问。

“不是我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李二狗笑了笑，“您大概没有在黑暗森林中生存过吧？在黑暗森林中，您不知道您所面对的陌生人到底是善还是恶，如果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将遇见的每一个陌生人先定义为恶，对其怀有戒备之心，唯有这样才能尽可能活下来。那么我也反问你，大小姐您难道认为人性本善吗？”

艾薇优雅的坐在一旁有着蓝色天鹅绒靠背的沙发上，翘起修长的大腿说：

“和你一样，李先生，我也认为人性本恶。但是我看得出你不是恶，尽管你对一切都抱有戒备，但你毫无疑问是善的，我相信我可以与你建立起最基础的信赖关系，最重要的是，我欣赏你的能力，所以我才命令徐在那一夜闯入牢狱，与你交涉。”

“我是善？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啊……”李二狗咧了咧嘴，“那么敢问大小姐，是从哪一点认为我是‘善’的？”

“在你对抗三百头狮子的时候，你保护了身后的同伴、在你对抗一百多个活生生的人时，你是在确认他们对你抱有杀意后才杀死他们的、在徐对你提出可以给予你自由时，你也拒绝了我的招揽，你本可以假意接受，然后在获得自由后毁约，但是你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你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你不屑于毁约，更不屑于欺骗，你的灵魂无比骄傲，就如你现在嘴角噙着的那丝冷漠的笑容一样。”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于是正因为看出了我的本质，所以您才通过精心的策划，让我欠下了您的人情，对吗？”

艾薇摇摇头：

“在你拒绝了我的橄榄枝后，我其实对招募你这一事上已经放弃了，但出于对你本人感兴趣，我命令徐好好监视你的动向，我想知道你究竟可不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走，如果你成功了，那你我注定无缘，我将为你的未来祝福。而如果你无法倚靠自己的力量逃走，那在你被抓住之后，我将对你施以援手，让你欠下我的人情。”艾薇轻轻用纤细的手掌托着李二狗的下巴，金色的眼神楚楚动人，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李先生，你真了不起啊，你可是第一个敢对我竖起中指的男人啊，你真的以为我真的会轻易放过你吗？”

“啊哈哈，我当时在角斗场，可不是光对您一人竖起中指。”李二狗尴尬的搔了搔头。

“我知道，你是在对那些位于观众席上欢呼雀跃的愚者们竖起中指的，”艾薇仰着那如天鹅般纤细的脖子，平视着李二狗，“我很欣赏你，成为我的私有物吧，当我实现了我的霸业之后，我会实现你的一切心愿，我甚至会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宠溺你，呵护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我也依旧会陪伴在你身边，像妻子一样握紧你的手目送你断气。”

这时，李二狗忽然觉得艾西瓦娜的小手好像用力了几分，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掌，目光如临大敌，像是把艾薇大小姐当成了人贩子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艾薇大小姐作为一个女人的确很有魅力，作为领袖也的确很善于笼络人心，但是他不可能因此而背叛艾西瓦娜，就此成为迷恋艾薇大小姐的雄性生物的。

宽大厚实的手掌轻柔摸了摸茶色的猫耳，艾西瓦娜这才冷静了一些。

“成为您的私有物似乎有些过头了，”李二狗不卑不亢地再度看向艾薇说，“不过我李二狗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您救了我和我的女孩，那么我的命就是您的了，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在我认为我的报恩结束之后，我会和我的女孩奔往自由，希望您到时候不要阻拦，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你想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带着艾西瓦娜离开，我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我甚至还会为你们提供船只供你们远行。”

“谢谢您，大小姐。”李二狗再度深深鞠躬。

“那么，李二狗，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忠实的仆人了，我的名字是艾薇.西尔芙.莲清，是你今生今世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