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格鲁希是有意想要将大小姐支开，而且那场大规模的决战似乎也与大小姐无缘，如果这场战争胜利，那么最大的功劳便是负责统领中央的格鲁希和负责侧翼的两个将军，顺带一提，他们都是出身名门的后代。

军事会议又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之久，会议结束后，格鲁希上将不再与大小姐说一句话，但总体而言，大小姐的进军路线相对安全。

第170章 一个平民军官的心思

当得知了格鲁希上将下达的作战任务之后，近来一直追随艾薇大小姐的军官们也都被迫分到了不同的作战部队中去。

本来这段时间通过大小姐的努力，已经积攒了不小的影响力，小姐虽然只有中尉军衔，但却可以行使近乎上校的权力。

可伴随一场军事会议，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李二狗看得出格鲁希上将是有意将那些军官从大小姐身边支开的，同时让她和勒克莱尔少将从西北方向进军与德.高乐会合，进而彻底甩掉被视为包袱的大小姐。

“其实也挺好的。”艾薇大小姐强颜欢笑说，“勒克莱尔少将我认识，他也是我父亲的旧部，同时和德.高乐叔叔关系也很好，对我更是十分照顾，所以能跟随勒克莱尔一起，是很不错的选择。”

李二狗看得出大小姐的言不由衷，可他没有揭穿，只是一言不发的跟随艾大小姐漫步在列日城的梯田花园中。

这里算是城中十分出名的景点，平日里许多恋人都会在此地幽会。

繁花似锦，百花争艳的花儿伴随着微风，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但李二狗并没有往调情的方面去想，他仅仅只是作为艾薇大小姐的侍从跟在她的身旁而已。

大小姐很喜欢花，记得大小姐在蒂罗纳城附近的城堡里，就栽种了争奇斗艳的花圃，其中有蔷薇，紫罗兰，鸢尾，也有依米花。

或许是出于散心的目的，大小姐才来到梯田花园散步吧？

她撩拨着金色的长发，任其在微风中飘散，平日有些性感的大小姐偶尔也会有精灵族般的空灵气质，尽管她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悲伤，想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夏莱娜受伤了，路易十三陛下去世了，好不容易结交的军官们也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况且，这很可能是永别……

“他们到底会不会沦为格鲁希的炮灰？”艾薇大小姐还是问出了口。

“毫无疑问，估计那些军官当中，最少也有八成会被派到最危险的地方，那些与您走得很近的军官里本就大多是平民在格鲁希手底下本就是炮灰，如今又因为你如此强势争夺军队权力让他们有勇气做出反对格鲁希的举动，按照我对格鲁希的了解，他应该会出于报复的心态让他们沦为敌人的活靶子。”

“哦，这样啊。算了，反正总归会有更好的棋子。”

她笑得很牵强，李二狗在近段时间里，隐约看出了艾薇大小姐的真面目，渴望权力的同时却也会为成为垫脚石的骸骨而悲伤，可是为了不显得虚伪，她会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说，跟随了我就要有死去的觉悟。”

“大小姐，如果他们以炮灰的身份活到了最后一刻，那么他们在日后必将成为你最锋利的武器之一，在这场战争中，弱者会被淘汰，想必您对于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弱者也没有多大兴趣，对吧？”

“是啊，说得没错。”艾薇大小姐闭上了金色的双眸，迎着散发着花香的风，呢喃道，“我不需要弱者，战场也本就不该怀有妇人之仁，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早晚会习惯的……”

李二狗看着艾薇大小姐的背影，又不禁回想起那个为了记下军官姓名而拿着花名册翻了一遍又一遍的大小姐，无论谁的名字艾薇大小姐都会努力记下，而那些名字的主人再过不久，恐怕就只能留存于历史之中了。

如果条件允许，李二狗很想做些什么，但遗憾的是，战争不是儿戏，个人的力量无法扭转悲剧发生。

“一个人的死是悲剧，一群人的死，也只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就在李二狗准备陪大小姐离开梯田花园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军官跑到了大小姐的面前：

“莲清中尉，总算找到您了，我几乎快找遍了整座城市。您的丈夫也在啊，打扰到您们实在是抱歉。”

“你是赫尔.蓬梅少校？我记得你，你是鱼商的儿子，故乡在比卡第省。”

“没错，真亏您能记住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是让我倍感荣幸。”蓬梅少校挠了挠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随后说，“莲清中尉，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分成五路兵马各奔东西了，到时候估计也很难再度见面了，我、达尔朗、科赛斯、布拿巴、维莱尔还有大家都想在最后分别前与您共进晚餐，希望您和您的先生能在今晚赏光。”

艾薇大小姐看了看这位平民出身的少校那刚毅的脸，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成为烈士被埋葬在异国他乡了，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些在近日里和自己相处融洽的战友们，他们的名字，出身，种族，性别虽不尽相同，可皆因为自己而走到了一起，化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如果可以的话，艾薇大小姐真的希望将这股力量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她希望继续让这些人效忠于自己共创辉煌，而不是沦为格鲁希上将的炮灰。

一想到好不容易记住的人们十有八九会死在不久后的战场，她的心犹如落入了谷底，可却又无可奈何。

究其根本，艾薇的军衔终究只是中尉，无法左右格鲁希上将的决定。

李二狗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反正晚上也有多余的时间，大小姐，不如去一趟吧，这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嗯，好的，晚上在哪里集合？”

“在康斯坦丁大街的三号军营，莲清中尉。”

“好，我会准时赴约的。”

“感激不尽！”

在蓬梅少校看来，莲清中尉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出身高贵的缘故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但实际上她重视荣誉，怜悯下属，拥有马车却肯与士兵们冒雨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为了维持正义可以与格鲁希上将撕破脸皮。

少校的目光似乎想将艾薇大小姐的音容全部印刻在脑海里，今年少校二十一岁，虽然知道自己的出身不配向元帅的女儿告白，可暗自喜欢并不违法。

而且他看得出莲清中尉与她的侍从是真心相爱，身为一个绅士，只能为他们暗自祝福。

“蓬梅，接下来你的队伍要执行什么任务？”

“莲清中尉放心，是绝对安全的差事。”

蓬梅的笑容中藏着一丝悲伤，少校往往可以在战场上指挥数百人，可在大规模的总体战中，这点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晒，在最惨烈的战役中，就算是上校有时候也必须亲上前线。

或许会死，可是能让少女记住自己的姓名，便死而无憾了。

最后分别的时候，他没有说出自己的队伍是负责死守交叉路口的炮灰营。

望着梯田的花海，他独自一人喃喃自语道：

“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将永远追随您的脚步，但如果光荣牺牲了，希望能化作您庭院中的一朵不起眼的蔷薇。”

第171章 渴望吸取他的全部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艾西瓦娜独自一人待在军官宿舍的房间内，踩着欢快而又妩媚的舞步跳着单人舞，不似人间般的绝世容颜荡漾起性感的笑靥，婀娜多姿的娇躯尽显少女的魅惑。

在红色的舞鞋下是黑得无比纯粹的影子，这个影子的主人并不属于艾西瓦娜。

在信川风华子离开之后，她的影子便一直藏匿在艾西瓦娜的脚下，可以随时随地通过艾西瓦娜的碧绿色的双眸监视李二狗的一举一动。

“艾西瓦娜，”高挑的影子暂时化为实体说，“当你榨取干净夫君大人身上的魔法之后，我们便会从影子里再度出现，帮助你一同将其捕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到东洲帝国了。如果你想成为斯里兰卡王国的女王，银月殿下一定会十分乐意帮你复国。”

“对于我而言，能和二狗永远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复国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艾西瓦娜坐在床上，踢掉红色的舞鞋露出小麦色的脚，刚才舞蹈时落下的汗珠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如今的她笑容已不再似过去那般纯真，现在的她笑容中充满了极致的欲望与渴求。

不过纵使成为魅魔，本质上的性格依旧未曾改变。

“对了，信川小姐，我不希望你杀死艾薇大小姐，虽然她一度想要夺走我的爱人，可她终究拯救了我和二狗的性命，所以我只想和二狗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