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下来,雪之下家的政治资源就会全力向四宫辉夜倾斜。
但八幡可没有说过自己就不会参加选举。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了雪之下家这层狼皮,同样没有任何地方基础的他,根本拉不到哪怕一张选票。
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八幡转过身,发现刚刚洗完澡,换上素白睡裙的雪乃拿着两罐啤酒走过来。
雪乃从阳台远远看去,露出了浅浅的嘲讽:“真可惜呢,没能当上美少女议员的秘书。”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明明能够容忍结衣的存在,但是对其他接近他的雌性生物都会本能地警惕。
不,或许正因为有结衣的存在,所以他才没办法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八幡无奈地将她抱了过来,虽然一脸赌气,但却没有拒绝,刚刚洗完澡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波味道,柔软的躯体温温热热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在未婚妻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被他传进耳边的炽热气息还是被他的悄悄话所感染,冷美人从耳边开始,皮肤透出一片令人迷醉的粉红色,细微的绒毛轻轻竖起,越是娇嫩瓷白的肌肤,越是明显。
雪之下雪乃这个女人很麻烦,麻烦的准则,麻烦的性格,讨人嫌的毒舌,还是个小醋坛子,但是比起动辄不讲道理的女人,又好哄得要命。
仿佛为了抵抗害羞,她将啤酒按在八幡的脸上,冰冷的刺激让他的精神一振,打开啤酒灌了一口,去除盛夏的闷热。
“刚刚被母亲教训了。”
雪乃笑了笑,凉风拂过濡鸦般的黑色长发,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惬意。
“说你不守妇道?”
“说你不守夫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让人歪话题呢。”
当然是因为逗弄你有趣啊,不过这话八幡没有说出来,不然这小醋猫又要炸了。
“嘛,确实差不多吧,说我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一点气量都没有,而且还跑去‘情敌’家里,脑子都是浆糊。”
对于自己女儿和女婿还有另外一个女生的畸形关系,雪之下清雪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神奇的,她竟然默认了。
“我没想到,和母亲的和解,竟然是以父亲的死为契机。”
她伤感地说道,雪乃父亲的死,改变了她的人生,同样也让她和母亲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算不算是丧事喜办呢?
八幡轻轻地“嗯”了一声,搂着雪乃的娇躯,就什么都不想思考。
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他慢慢闭上眼睛:“应该不止这个吧,还说了什么?”
雪乃的身体问问地抖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母亲问我,要不要去担任四宫辉夜的秘书......我答应了。”
八幡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中没有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味道。
雪乃轻轻地推开他,这种温柔太容易让人沉溺,再这样的话,她会没办法鼓起勇气,和他“战斗”。
“放弃吧,八幡君,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有悖常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当时的我太软弱,失去了父亲,只能下意识将你当成父亲的替代品,理所当然地依赖你,牺牲你本来的人生,姐姐说得没错,我就是一根菟丝子,不依附着什么,就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现在的关系,是对我的惩罚,我再也不会说什么离开的话了,但是相对的,八幡君,不要再在这条死路上走下去了。”
她轻轻地握着八幡的手,颤抖着,她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
只要八幡能够稍微后退一步,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被人笑话算什么,出尔反尔算什么。
雪之下雪乃会在他身边,他依然是雪之下家唯一的男人。
由比滨结衣会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像情人那样。
雪之下家迟早会是他的,雪乃本来就对这些不甚喜欢。
但只要八幡不放弃这次的县议员,不放弃推行一夫多妻的合法化,他们三人的关系就有可能会公开,面对世人的眼光。
他就有可能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但是令雪乃失望,或者庆幸的是,八幡睁脱了她的双手。
然后,将她的眼泪拭去。
“真失败了最多就是社会性死亡,我原本的梦想就是家庭煮夫,也就无所谓了。”
我有一个梦想.....啊呸,串台了。
“为什么我们每次都在最关键的事情上,意见相反呢?”
“故事就是要这样才有戏剧性不是吗?”
一旦比企谷八幡决定下来的事情,以雪乃的意志就撼动不了。
当初八幡主动入赘是如此,为了她介入杀人案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他永远,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
但这次,她却要成为阻拦在英雄征途路上的恶龙。
想到另外一件事,雪乃此刻幸福的心情也渐渐被那一片阴影所覆盖。
她平静地对八幡说道。
“而且我想利用四宫家的资源,去调查当初父亲死亡的真相。”
雪乃咬着牙,这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父亲的死亡改变了她,改变了八幡的人生。
当初警方最终下了意外身亡的结论。
但她不相信。
没有证据,只是直觉,或者说执念。
这些年她一直暗地里查访,却没有任何结果。
没有揭开被层层掩埋的真相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
所以她现在,依旧只是未婚妻。
八幡搂着身体逐渐变冷的雪乃,用带着点胡茬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如果,你父亲真的并非意外,而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