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八幡怎么样了？不需要你帮忙吗？”

源赖光抿了一口红酒，然后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男人了，若他真的如此无能，当初甚至都见不到我的脸，而且，雪之下家在他手上打理了数年，岂是什么人都能略其锋芒的。”

源赖光显得风轻云淡，事实上也是如此，四宫云鹰这一手，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对在千叶基本盘稳固的雪之下家来说，杀伤力却不足，倒不如说，甚至让她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现在仅仅只是被传唤到警察署而已，不值一提。

“而且，你们知道八幡君最希望我做的事情是什么么？”源赖光笑着看两个“儿媳妇”，见她们眼中的茫然，继续说道。

“保护你们，我的身份很高，但说白了就是吉祥物，可同时正因为是吉祥物，所以没人敢对我使太肮脏的手段，这也包括了对你们。”

正因为有源赖光在，所以四宫云鹰不敢用绑架家属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八幡，但同样地，地方门阀与外来贵族之间的斗争，源赖光表面上也必须要保持中立，掺和地方的权力架构对于皇族来说是忌讳。

当然，只是表面上。

“总之，现在这种情况，还不需要我出场，雪之下家该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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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朗的夜幕下，一片璀璨的城市，唯独警察署漆黑无光，而且一片混乱。

“不是电路的问题，电闸没有跳下去。”

“打电话给供电所了，他们说现在是下班时间，要明天才能派人查看情况。”

“备用发电机组呢？”武田直喊道。

旁边的宫城提醒道：“呵呵，代署长，您别开玩笑了，那种昭和时代留下来的东西现在怎么可能还动得了。”

“为什么，平时不维护的么？”工藤御香有些恼火地问道。

“工藤小姐您说笑了，千叶不是东京都警视厅，没有那么多预算去维护十多年都用不上一次的老机器。”宫城课长阴恻恻地说道，终究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

毕竟多年的“警民关系”被这些外来的家伙一通折腾，往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得多了。

然后白井寿给他们带来了另外一个坏消息。

“课长，供水也停了。”

现在停水停电的状态，似乎都是说明一个问题。

“走，跟我去看看那个人。”武田直对着两个徒弟说道。

只是到了传唤室，却看到比企谷八幡连带着未婚妻和法律顾问正在用餐，两个刑事同事还必须要用手电筒替他们提供光源。

“怎么了，担心我逃跑么？”八幡扔下筷子拿起一根烟，笑着说道。

武田直阻止工藤御香的冲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比企谷先生吃得舒服就好，毕竟你还要继续呆在这里。”

“对嘛，刚刚下机还风尘仆仆的就被你们逮回来，害得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在家里的饭菜还算不错，对了，你们吃了么？”

数人沉默，对方丝毫没有威胁的语气，可这明明白白就是在警告。

八幡伸了个懒腰，对叶山老爹说道：“叶山叔叔，我想洗个热水澡。”

“明白。”叶山老爹不说二话，大概两分钟之后，忽地，整个警察署又明亮了起来，水龙头传来撒撒的流水声。

武田直的内心不寒而栗，雪之下家对于地方的控制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九章 雪之下的利爪（三）

理所当然地，在八幡洗完澡之后，警察署的水电供应又因为“意外”的原因停了下来。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和吃饱喝足的八幡不同，滴水未进的警事们的肚子已经开始饿得打转。

见时间差不多，八幡笑着对工藤御香说道：“那就拜托工藤警事护送我未婚妻出去搭车了。”

让人送走了雪乃，叶山老爹以要与当事人交谈为由，将看守的刑警赶了出去，然后对八幡说道。

“我看过卷宗，现在他们掌握的证据不足够起诉你，哪怕是传唤，最多48小时就要将你放出去了。”

八幡点头，这个结果并未在他的意料之外，于是继续问道。

“媒体那边怎么样了？”

“就如你猜测的一样，对方已经开始发动舆论战了，无论事实如何，只要你进过警察署，就是一桩足够操作空间的丑闻。”

“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操作渠道。”

叶山老爹没有立刻前来，正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反而是刑事调查这件事并不太在意。

说到底，八幡能够在议员竞选中出围才是最终目的，对方动用警察系统的最大目的，大概也是为了制造丑闻。

“叶山本地的纸媒几乎都在观望，不敢乱动，夫人已经开始给报社打招呼了，只是关东地区的报纸，大概有十家左右会明天见报，而且在社交媒体和新闻门户网站上面，消息已经在发酵，有明显雇佣水军带节奏的痕迹。”

和一般的议员候选人不同，八幡的基本盘不是以地域和政见划分，而是广泛的ACG爱好者群体，发声渠道也主要在网络上，一旦在社媒上受挫，他的基本盘也将不复存在。

“四宫云鹰那家伙，挺能干的嘛。”

新生代议员代表，为御宅族权力发声的议员候选竟然是连续杀人案的凶手什么的，真的是完全满足主流媒体对御宅族的期待。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叶山老爹问道。

在社媒舆论战方面，八幡才是专家。

“暂时不需要有任何举动，现在大众期待的是我这个有争议的议员竟然是杀人犯这件事，这是先手也是大势，哪怕现在将水搅浑也不会得出太好的结果。”

“我明白了，我会联系警察本部的旧识给这里施压的。”叶山老爹推了推眼镜。

八幡想了想，然后问道：“说起来，隼人有带妻子回过家么？”

说到这个话题，原本展现得精明能干的叶山老爹脸颊皱起，喉咙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虽然夫人去劝说过内子，但内子还是很暴躁，隼人都没敢将那女人带回家。”

几乎可以说是按着精英模板去走的叶山老爹，同样不能理解儿子的选择。

“我曾经跟隼人说过，哪怕你将那个寡妇养作外室也好，正经娶个大家闺秀不好么，这样他妈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若是隼人自己愿意的话，区区一个外室，叶山家还真的养得起。

叶山家虽不及雪之下，但家族的运势一直很好，哪怕不与雪之下家联姻，能够选择的对象也好很多。

偏偏到了最后，隼人娶了个有女儿的寡妇。

叶山老爹露出些许悲苦的语气：“若是隼人能够学着你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