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看到雪乃一直在低着头，还以为她在生气。

“可以哦。”

那低低的声音，却明确地将对方的想法传达给他。

看着少女精致的脸庞，八幡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脏不由得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只要八幡将她带进去的话，雪乃是不会拒绝的，可这也已经是少女能做到的最大的回应了。

八幡数次呼吸间，脑海里面的想法千回百转，不可否认的是，他很想进一步跟少女亲密，哪怕是现在，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抚摸对方的身体，这是灵和欲的双重渴求。

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还有刚才在海边的承诺，那迫切的欲望，仿佛就被这雪淹没了一般。

八幡将低头的少女搂在怀里，说道：“我们的路还有很长，不用着急的，等你的身体好起来。”

雪乃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他真诚的眼神时，不由得轻轻地点头，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些微微失落。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或许八幡的选择，会让少女的伤口会轻一些。

最终，八幡将雪乃送回了医院门口，相互道别。

雪乃一直凝视着八幡离去的背影，那黑色的雨伞下，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影看起来有些孤独。

八幡离开医院之后，走进了茫茫的雪海，街道上只剩下节日的余韵，并且逐渐被雪所覆盖。

轻轻地呵出一口气，蒸腾的白雾很快就散去，八幡没有直接回去雪之下宅邸，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他不是神人圣子，在海边的承诺，独自承担这一切的压力，让他感到十分沉重，甚至有些喘息不过来。

少年的精神有些涣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回到了幕张这边，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刚才他似乎听到了电车停运的消息。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空无一人的小公园，他抹开椅子上的积雪，坐在上面，静静地、静静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伞被寒风吹走，雪逐渐落在他的肩膀上，如同雪人一般。

“比企谷...君....”有个熟悉的声音，愕然地响起。

八幡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天地一片白中的红衣女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漫无目的的两人，却偏偏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偶遇，这是小概率发生的事件。

如果八幡直接选择回去，如果红衣女子没有选择出门，任何轻微的想法，都会让这场偶尔化作飘絮。

用佛家的说法就是，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擦肩而过。

用俗语说就是，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

用简单的方法说就是，这是缘。

八幡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与往常打扮很不同的女子面前，从口袋里面取出准备好的礼物。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圣诞节快乐。”

在红衣女子眼中，那是一瓶凤仙花颜色的指甲油。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雪之下清雪依旧是独自一个人。

纵然换上了时尚年轻的打扮，学着别人到幕张新都心感受圣诞节的氛围，看着身边的情侣或者夫妻言笑晏晏，可仅有她，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拿着可乐饼，感受着其中的美味，却依旧驱散不去那股孤独感。

在人群里面见证着圣诞节倒数的人潮，见证漫天的烟火，又见证了人潮慢慢地散去，戏剧的落幕，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过来，其实是想要找寻某个身影，纵然只能远远地看着。

她不经意地看到亲密的情侣们往着酒店里面走去，想起或许雪乃与八幡今天也会在酒店里面渡过初夜。

这其实对于一位洁身自好的千金小姐来说并不值得赞许，可是雪之下清雪并没有打电话去警告或者阻止。

她没有资格去剥夺雪乃或者八幡的幸福。

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清雪发现已经过了凌晨，或许就连末班车都已经走了，可是清雪依旧不想回去，回到那个只剩下自己的宅邸。

夜色浓重，鹅毛飘雪让街道几乎没了人影，缓缓地，她经过一个小小的公园，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公园门口有一把倒翻的伞，而且那伞有些熟悉，伞柄上面印有雪之下家的家纹，与自己手上这把如出一辙。

今天，除了清雪自己以外，会撑这把伞的人，她想到的仅有一个人而已。

她第一时间走进公园，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地坐在长椅上面，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雪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清雪的脑海里面第一时间想道。

他应该与雪乃在酒店，纵然他们今晚没有发生什么，那他也应该在归途之中。

“比企谷....君...”雪之下清雪惊讶地开声说道。

只见少年缓缓地抬起脑袋，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是如此的装扮，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慢慢走了过来，肩膀和头发上已经有了些积雪，却从口袋里面取出某样东西。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圣诞节快乐。”

那是一瓶，与她极不相称的凤仙花颜色的指甲油。

说极不相称，是因为平时总是穿和服的话，手指并不会涂任何指甲油。

可此刻看着少年手上的那瓶东西，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击穿了她的心防。

那是与“雪之下夫人”的名头极不相称的东西。

那东西鲜艳、肆意、无拘无束，少年说，那东西很适合自己。

雪之下清雪在这刻，有些想哭，仿佛要发泄掉今晚堆积的寂寥。

可她压抑着情绪，因为她发现此时的八幡很不对劲。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雪乃呢？”她询问道。

可是眼前的八幡眼眸中似乎失去了光彩，答非所问。

“刚才，雪乃跟我说，她要杀死杀害了父亲的凶手。”

瞬间，雪之下清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甚至比这雪还要冷。

“你，怎么回答她的？”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询问道。

八幡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露出轻松的笑容，结果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