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互相的瞧着,感觉怎么也看不腻。过了良久,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二人。
雪代遥问道:“谁在外面?”
“是我。”小泉信奈的声音透了进来。
“少爷,去开门吧。”桃沢爱神情依旧没有波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雪代遥打开门,小泉信奈看了眼桃沢爱,说道:“桃沢管家也在啊?”
桃沢爱说:“我刚刚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少爷整理得地方,现在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先出去了。”她很自觉的退下,还替两个人把门关严实了。
小泉信奈坐在了床上,巧合的是,正好坐在了桃沢爱刚刚坐下的位置,她招了招手,说:“你也坐下来吧。”
雪代遥保持了距离,坐在床头的位置,问道:“义母,你有事吗?”
小泉信奈无奈的笑笑,说:“你这孩子,难道我没事就不能看看你了吗?”雪代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泉信奈说:“你坐过来一点。”
雪代遥移了些许过去,跟没移一样,特地保持距离。他是个重感情的人,雪代巴已经去世,只把紫夫人当成亲母,其他女人就算再好看,也不能让他正视一眼。对于这个义母,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只是碍于当时双方的面子,所以才认得义母,只当成普通的长辈来敬重。
小泉信奈见此,哪能不知道是雪代遥特意与她保持距离。纵使知道雪代遥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但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她听信了传言,还当雪代巴是个假母亲,雪代遥尚且念旧不愿直接改姓,自己只是个义母,从无感情基础,自然不会重视她了。
不过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希望和雪代遥亲昵。
小泉信奈打量着雪代遥,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家孩子了。自己倘若有了子嗣,一定与他相差不多。她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能释放母爱,可惜丈夫不大中用,外头的孩子也不能随意领养,只能养四五只猫咪释放无处发泄的爱意。
现在看多了个义子,只想他乖乖巧巧的,像自家孩子一般撒娇,可惜却一点法子也没有,没办法让雪代遥听话。
她越是这般想着,那份爱就越泛滥,憋闷在心中就越难受,主动的坐了过去,问道:“孩子,你回藤原家多久了?”
雪代遥说:“也有些日子了。”
小泉信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差不多要十三了。”
“十三岁了啊。”小泉信奈喃喃,“我要是有孩子,就差不多跟你一样大了。”
雪代遥对此没有感觉,反倒不大喜欢被人当作替代品,只是保持礼貌的说:“应该比我小上许多。”
“也是,干姐姐可比我早结婚,我是七年前才认识我丈夫的。”小泉信奈叹气,又恢复那憔悴的神态,但却配上秀气美丽的脸蛋,倒别有一番风韵。
她关心道:“你在外头,恐怕没少吃苦吧?”雪代遥说:“我母亲对我很好,我又怎么会吃什么苦头?”
小泉信奈讪讪的笑,居然不好意思问雪代遥,那个母亲是雪代巴还是紫夫人了。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我能喊你遥吗?”
雪代遥说:“只要义母你愿意。”
小泉信奈不大想和其他人叫得一样,小心的问:“我叫你小遥可以吗?”雪代遥感觉这个称谓太怪了,还是说:“就喊我遥吧。”
“嗯,那我就喊你遥。”小泉信奈抓了抓右边的侧马尾,问道:“遥,你能喊我声妈妈嘛?”
雪代遥说:“您是我义母了,再喊母亲只怕不大合适了。”
小泉信奈说:“没事,就叫一声而已,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干姐姐她想必也不会介意。”
雪代遥不大想唤她妈妈,正待拒绝,却不曾想被她俏生生的捏住了手腕,她憔悴的眼睛中有点点的乞求,说:“好孩子,就喊一声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冷漠
雪代遥看时,小泉信奈眼眶含泪,大有一言不合就哭泣出声的架势。他不由得头疼,完全搞不明白小泉信奈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让他唤其母亲?可观她真挚的样子,也不似作伪,而是发自肺腑的。
雪代遥没法子了,最舍不得辜负得就是别人感情,连忙说:“好,我叫义母你就是了,先把手放开成嘛?”小泉信奈这才发觉握雪代遥的手太牢了,像是要把他半个人揽在怀中,峰峦将他死死盖住了。她不由得窘迫,慢慢放开雪代遥的胳膊,说:“我一时激动了,没有注意。”
雪代遥悄悄动弹了下胳膊,被揽得有些麻了。小泉信奈体态柔美,长得丰满合度,偏偏自己本人毫不自知,让他很是头大。他却不知道小泉信奈一向拘谨,抓他的手,只是一时之间情意勃发而已。
小泉信奈期盼的望视雪代遥,说:“好孩子,你叫吧。”雪代遥真是无可奈何,看着小泉信奈的脸,心中想得却是紫夫人,唤了声:“妈妈。”
小泉信奈眯住眼睛,像只猫一样,悄悄然的笑了起来,又抱住了雪代遥说:“好孩子,好孩子。”
雪代遥感觉自己才是猫了,耷拉着眼皮,任由她抱着蹭着。
过了好一会,小泉信奈过足了瘾,把雪代遥放开了,说道:“有空闲了,一定要来义母家玩。”雪代遥的头发都被薅得乱蓬蓬了,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嘴上说:“有空了,一定会去。”
“嗯嗯,要过去的时候,千万要先通知我一下,可别给义母我惊喜。”小泉信奈毫无自觉的说。
雪代遥干笑了两声。
现在天色也渐渐晚了,小泉信奈还有别的事要做,于是说:“我先走了。”雪代遥说:“我送送你。”两个人走到门口,就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说的好像是:“求……管家……”之类的话。
小泉信奈倒不忌讳,直接把门打开些许,透过门缝看时,院中山竹旁站着得是桃沢爱,她正与一位活似个水缸的胖巫女站在一块。现在正是夕阳西下的光景,将桃沢爱艳美的脸染上了枫红色。
雪代遥有心关注桃沢爱,但却被小泉信奈挡在门口,缝隙全被白糖堆遮堵住了,没有办法,只能侧过身子,从另一边看,总算瞧见了个大概,肚里寻思:“这个巫女找爱姨做什么?看她穿着千早外套,倒是信伊始欲那派的人。”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义母,你经常来神宫,认不认得这个人?”
小泉信奈说:“我正好认得她,她好像是风之宫的殿主,曾经还为我祈福过。”说着,她回过头,看见雪代遥紧贴着墙壁,脑袋正用种一看就知道很难受的姿势看门缝。
小泉信奈直接把雪代遥揽在怀中,说:“傻孩子,你这样不难受吗?”实话实说,雪代遥现在才难受,被小泉信奈夹住腋下,半边脸颊被团柔软包裹,耳垂都黏在一起了,根本不敢胡乱动弹,只能目送门缝外的情景。
那胖巫女肉球般的脸,一层又一层的褶皱挤在一起,挤出谄媚的笑,说道:“求管家您替我为夫人多说几句好话。”桃沢爱不为所动,语气冰冷的说:“夫人只是来游玩的,你们神宫自己的事,就自己来解决,不要来打扰夫人清静。”
“是是是。”胖巫女像是被桃沢爱的语气吓倒了,连忙说:“只是想得到夫人的首肯罢了。神宫上下,肯定是信伊始欲这派的人多,夫人要是肯说上一两……”话未说完,“句”字忽得缩回了喉咙,就像被捏住的麻雀。
雪代遥听见上方小泉信奈的声音,她说:“桃沢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啊,有时候我都会被她吓一跳呢。”
雪代遥的脸被她压得有点发热,他想管家另一面也只有他知道了,悄然摸了摸口袋,爱姨的婚戒都还扣在他这呢。
桃沢爱冷漠的说:“你们神宫谁当宫主,都与我们无关,不要打扰夫人了雅致。”被桃沢爱这么一说,那胖巫女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显得更听话了,像是被教训过的狗,连声道歉,说:“是在下唐突了。”
雪代遥想不通胖巫女好歹是一殿之主,被桃沢爱这般训斥,脸上却一点情绪也没有?他却不了解,在普通人眼中,神宫殿主地位超然,但在财阀眼中也只是个空壳子而已,更别说还是在财阀中首屈一指的藤原家面前,也难怪胖巫女这么听话。
藤原家中除了两位夫人,最属桃沢爱地位最高,实打实是有权势,接触事务最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仰望她的鼻息。雪代遥与她素来亲密,自然是无法知晓了。
那胖巫女自觉提了无可救药一般的过分要求,正待灰溜溜的告退,就听见紫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桃沢,谁在外面?”
小泉信奈怕被紫夫人发现,连忙把门缝关小了,近乎是虚掩住了。但心中却存了小心思,趁机把雪代遥紧紧拥了怀中,心想:“遥,也是我的儿子了。”莫名有种奇异的滋味。
雪代遥整个人被软肉香风包住,浑身有了股燥热,感觉透不上气了,并不想和小泉信奈太过亲近,用手肘挠了挠她腰间软肉。
小泉信奈忍不住痒,正待说:“好孩子你别乱动啊,痒死码妈了。”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吓得她连忙捂住嘴巴,却不得不强忍痒意,嗔怪的瞪了眼怀中的雪代遥,心想:“你这孩子怪不听话的。”
雪代遥也止住了动作,紫夫人的声音就隔了块门板,几乎面对面在说:“桃沢,这位巫女是……”
两个人吓得心脏都停住了,要不是那声“桃沢”,差点以为是跟他们两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