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就知道，她不该信陈墨的鬼话。

你知道那种金属的熔点是多少么？

你管那种加热的能力叫做「无关紧要」、「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一瞬间融化金属，凯尔希都已经能够想象到，陈墨要是对人使用加热能力，那会是个什么后果了。

想到这里，凯尔希恍然。

任何能力都会有副作用的，特别是在感染者的身上，尤为明显。

冰的寒气会反噬自身，加热的能力同样也会灼烧自己。

但冰与火却又相克，互相抵消，产生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说不定——

这就是陈墨为何到现在都没事的缘故？

只是凯尔希有着些许疑惑，陈墨是如何做到，刚好就拥有这两种相克，却又相辅的能力的？

这已经不是靠运气就能解释的事了。

但就算她去问，估计陈墨也会大概率的回答「欧鳇寿命极长」吧。

而这时，一旁的伊利亚，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凯尔希的沉思：“啊……看来他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谁？

凯尔希闻言，瞥了眼伊利亚。

就见伊利亚伸手，抹了两滴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声情并茂的模样：“老大他居然这么简单的，就他的能力告诉你了啊，想当初……唉……”

老大指的，是陈墨。

凯尔希知晓这一点，所以没回话。

结果伊利亚还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观察凯尔希的反应，等见凯尔希的确在听后，伊利亚才继续说道：“想当初，老大他跟我说「我这里有好康的」，然后让我把尾巴给他搓一把，就告诉我，他的能力是什么。”

嗯，的确像陈墨能干出的事。

伊利亚又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当时年少无知，就那样天真的，把尾巴给老大摸了，然后老大他一边握着我的尾巴，一边给我展示了他加热的能力。”

凯尔希：“……”

你尾巴还好么？

没秃么？

但凯尔希还是没说话。

因为凯尔希已经明白了，整个巴别塔都已经被陈墨给带偏了，都是陈墨那副德行。

凯尔希觉得她一旦开口，就也会被伊利亚给带偏。

“唉……”伊利亚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老大他，一定会摸了你尾巴后，才会告诉你，他的能力是什么的，唉……可惜呀。”

凯尔希：“……”

凯尔希觉得她的尾巴挺危险的，为了不被烧秃了，果然还是不把尾巴给陈墨撸吧。

凯尔希：“？”

嗯？不对啊，自己为什么要以把尾巴给陈墨撸为前提，来考虑这件事？

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被带偏了的凯尔希，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方面是不想和伊利亚搭话。

而另一方面，凯尔希也看出来了，伊利亚说的好听，什么「看来他还挺喜欢你的」，伊利亚那就是单纯的，觉得有人接了他的班，有人替他受罪了，而感到高兴罢了。

说不定你现在问伊利亚，你为什么哭啊，那伊利亚估计会回句「这是感动的泪水」之类的。

这时，陈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古了，完善的流程和人员还是有的，陈墨给他们开了门，给他们指明了哪些是可以卖钱的商品后，陈墨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结果陈墨一出来，就听见伊利亚在说些什么：“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哪能啊，谁敢说你啊，是吧老大。”

“你小子要是笑得不那么开心，我就信你了。”

陈墨摆了摆手，也没和伊利亚皮，这红毛大猩猩自从抱了女儿后，就成天这副德行了。

当初喝酒吃肉大声吹牛逼，现在戒烟戒酒轻声哄女儿睡觉，陈墨是亲眼，看见伊利亚如何沦为女儿奴的。

陈墨无视了伊利亚那一脸的笑容，摆了摆手让他去干活后，陈墨便再次看向了凯尔希：“如何？第一次来这里么？”

凯尔希点了点头。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之后就会习惯了。”陈墨转头，看了眼身后：“他们弄完……估计还需要点时间，那凯尔希你呢，是打算站在这里看看具体流程呢，还是跟我去别处转转？我看你似乎也有挺多话想问我的。”

凯尔希的确有很多话想问的，也知道陈墨这是在给她创造俩人独处的机会。

所以在凯尔希点了点头后，他们俩便去到了一旁。

漫步于遗迹内，踏足于街道，望着周围的高楼，感受着时间的沉淀。

陈墨使用能力，在面前凝结出了一块块由冰做成的台阶，陈墨就带着凯尔希，踏上冰台阶，一路攀上了这高楼的楼顶。

站在楼顶往下望向街道，与站在街道上抬头仰视高楼的感觉，截然相反。

在楼顶，他们更像是历史的见证者，说着那些早已淹没于时间长河中的悄悄话。

凯尔希跟在陈墨身后，踏上陈墨制作出来的冰台阶、冰木板、冰桥，漫步于一栋又一栋大楼的楼顶上。

已经走得很远了，唯有转回头，眯起眼，才能瞥见那正在干活人的身影。

而这时，陈墨开了口：“上次的那本图画册，你不是想问我是从哪儿知道的么？诺，就是你脚下。”

凯尔希闻言，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然后才明白过来，陈墨所指的脚下，是这整个「遗迹」。

凯尔希抬起头，回道：“上古文明的产物？”

“上古文明啊……”陈墨笑了笑：“你要这样认为的话，其实也行，只是明明在我那个世界很常见的东西，结果被这里称之为上古文明的产物，心情着实有些微妙就是了。”

凯尔希愣了愣，然后终于明白过来了。

陈墨并不知道凯尔希是如何认为的，但在陈墨眼中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