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清浅且稳定的呼吸声,温热气息从颈窝四散,慢慢掠过后背,脖颈,前胸。
苏瞳忽地有些全身酥软。
可再呼唤苏同的名字却听不到回应。
大小姐僵硬地略微转过头,再听着耳边稳发平稳的呼吸……猝然之间哭笑不得起来。
这丢人玩意儿……
睡着了?
◆
苏同这一觉睡得很舒畅。
鼻端似乎从始至终都有清甜的的香味,莫名熟悉却始终想不出来源,只是很安心。
他在毕业晚宴出尽风头之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中午才勉强从睡梦中脱身。
身体沉重。
头疼欲裂。
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好像大脑被层沉重的雾霭笼罩,苏同揉着太阳穴勉强爬起来,睁开眼。
不是他的的房间。
看房间摆设和装修,应该是大小姐家的客房才对。
一年之间他也在大小姐家里住过不少次,如今对大小姐的家甚至要比对他自己家还要熟悉,当即判断出此刻身处的应该是大小姐家二楼靠西边的第二间客房。
他已经很熟练了。
只是还头疼着。
苏同掀开被子,低头随意扫了眼身上衣服——还是原装,没被人换过,所以便有股浓重的汗臭和酒气。
很难闻。
丫便眯起眼睛,回忆昨晚在毕业晚宴上经历的事。
只是记不清楚了。
他只能勉强回忆起昨天被人高马大的体育委员领着一群牲口轮流敬酒,慢慢喝着喝着就喝断片了,脑子里一团糨糊,现在想来也勉强只能记得他是上台唱了什么歌来着。
其余全都忘了。
接下来是发生了什么来着?
苏同总感觉他是忘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事情,可偏偏想不到,只能抓耳挠腮回忆。
可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苏同抬起头。
目光从上而下掠过,恰好在大小姐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停留,又在小巧精致的膝盖上蜻蜓点水,而后掠过大腿直奔大小姐的脸。
不是他不想看。
只是一来政策不允许,二来再看下去恐怕大小姐就要发飙了。
老虎不可怕。
女人也不可怕。
可母老虎就太危险了。
可不知为何事实却并未像他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如果是平时的话大小姐这时候应该已经换上一脸小恶魔的表情,问他看够没有要不要再看一会儿——他对大小姐的脾性可是太熟悉了,甚至已经达到了可以轻易预判大小姐言行的程度。
可是这次怎么回事?
苏同把疑惑咽进肚子里,挠挠头,换上憨厚的笑容:
“大小姐昨晚我喝醉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还真是麻烦你了呀。”
大小姐却仍未说话。
女孩冷着一张脸,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幽深意味深长地盯着苏同看。
苏同给看毛了,终于忍不住略微后仰,小心翼翼试探: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可苏瞳还不说话。
只是盯。
苏同实在给盯得不行了,使劲挠挠头,思考着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小姐……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丫立刻惶恐,低头,士下座:
“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明明大小姐你叮嘱过我不能喝酒结果还是喝醉了是我的错所以请大小姐务必原谅我!”
一大段话中间没有半个停顿换气。
遇到大小姐生气就立刻老老实实士下座,道歉,低头,实在是妻管严里的豪杰。
可大小姐似乎是懒得理他,只是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就挪开视线。
苏同偷偷抬头,察觉到大小姐已经转过身,这才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起身。
然后再度小心翼翼试探:
“大小姐啊……你看我衣服还没换,身上一股子酒气和汗臭……我去洗个澡可好,有什么事咱们等我洗完澡之后再说也行吧,毕竟我这一身味道……您闻了也不舒服对吧?”
大小姐没看他,只是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嗯。”
再无任何回应。
苏同心有揣揣,但毕竟大小姐已经答应了他的情书,就只好硬着头皮从床上起身,穿上鞋子,狗狗祟祟沿着大小姐背后的视野盲区绕到门边。
他的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正准备转下开门,耳边却再度传来大小姐的声音: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男人要堂堂正正,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要挺胸抬头目视前方,所以为什么要跟小贼一样走得这么猥琐且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