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第一站就是出云家，所以陈词当然记得她的屋子长什么模样。

出云似乎也是回过神来了，表现出了主人家的风范，给陈词拿拖鞋，挂衣服……

“请进吧。”出云并没有穿拖鞋，而是直接赤足……也不对，她还穿着丝袜，反正就略显随意地安排陈词坐到了客厅里。

昨晚上因为路途的原因，加上三笠她们来的很匆匆，导致陈词还没有好好打量周围的环境。

而且，人与人的距离拉近正常情况是一个过程，就算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也尚且需要些许时间才可以恢复，陈词自然也同样如此。

所以虽然自认为有着较高的适应力，但是和自己舰娘刚刚重逢的时候，陈词并不着急着一下子就真的亲密无间。

就连刚刚和吾妻一起聊天的时候，陈词也表现得属于正常的范畴，不过他觉得按照和吾妻之间的距离感，这样的进度已经算是符合他的预期了。

“喝茶吗？”出云看着一副打量四周模样的陈词，问道。

“不喝了，刚刚喝了太多……有水果吗？橘子之类的就好？”陈词问道。

“橘子，嗯…有，稍微等我一下。”出云想了想，然后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平时不喜欢‘吃’，家里面除了蔬菜食材之外，零食水果很少储备，不过恰好陈词说的橘子家里不久前雾岛拿来的还有些。

说着话，出云起身走向厨房去。

陈词则是略有无聊地一只手撑着茶几，然后仰着头看向墙壁，正对着客厅的面前是一个类似于展开的折扇般的装饰，绣着繁饰的花鸟图案；一个大小合适的电视机被白色的纱巾罩住。

一旁的方形柜子是浅绿色的，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空荡荡的。

在陈词的背后，则是交叉着悬挂的装饰剑具，一幅被裱起来的书法——一个略显恣意的‘武’。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和陈词对于出云的印象并不违和，光是看这个略显严肃和缺少生活趣味的装饰，不得不说，出云平时的生活倒是和她表现得一样，应该是一个冷淡认真的人。

不一会儿，出云从厨房走来。

“橘子稍微有些不太新鲜了……如果不好吃的话，不用勉强。”出云说道，刚刚她就已经发现橘子的表皮看起来有些不是很新鲜，不由得给陈词提醒到。

“没事，不过你平时不吃水果吗？”陈词拿过一个橘子摸了摸，确实不太新鲜了。

说起来，自从生活的方面有了女仆队之后，陈词已经很久不知道水果不新鲜的样子了，毕竟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家里的水果都是定期就会更换，所以他一直吃到的都是新鲜的。

“我不是很喜欢。”出云说道，而且也没有时间，她对于口腹之欲的需求不大。

会做饭，也仅局限于是为了省去些不必要浪费的时间，达不到美食的水平；至于零食水果之类的，对她来说也是同样如此，属于非必须的范畴。

“没有任何喜欢的水果？零食呢？”陈词有些诧异，自己不喜欢纯粹就是懒，但是出云明显不是吧。

虽然可以立刻回答，但是出云还是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说道：“没有。”

“你认真的吗？难道你平时的生活就是传说中的苦行僧？”陈词有些不理解。

“不……只是对于吃的东西不那么感兴趣而已。”出云摇摇头，她只是在一些方面显得十分低欲望，不代表她做到了所谓苦行僧的修行，这一点她还是不赞同的。

“真的会有人对于吃的不感兴趣啊？那你喜欢什么？”陈词好奇地问道。

“练剑还有冥想？”出云想了想自己平时最常做的事情，但是她不确定这算不算喜欢。

“你还说你不是苦行僧……”陈词嘴角轻轻扯了扯。

“我不是。”出云平静地摇头。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嗯——会有点无聊吗？难道就没有一点让你平时不去思考，纯粹出于放松的事情吗？”陈词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这么低欲望，就算是舰娘的话这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陈词的问题让出云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她说道：“保养爱刀？”

“……”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练剑就是放松的回答，但是保养刀具算是放松消遣？！陈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了解出云，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错觉！

出云看着陈词沉默的模样，“这样…很无聊，是吧？”

“不……无聊这种判断是因人而异的，我只是觉得你很了不起。”陈词觉得一个人生活纯粹到这样的程度，真的不能不去肃然起敬。

“了不起？”出云并不在意陈词会觉得自己无聊，但是这样的不同的评价，让她稍微有些意外。

“我觉得那种可以纯粹做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的人，真的是……嗯，很了不起。而且你之前是不是其实还少说了一个事情，你不是还擅长歌舞伎吗？”陈词说道。

“我……”出云张了张嘴。

“是吧？非要说起来，我可能比你还要更加枯燥无聊呢，所以我可不是客套话，不过总觉得你这样过于低欲望的状态，其实要是愿意的话，也是可以去稍微改变一下的，尝试些有趣的东西。”陈词说道。

“偶尔放纵一下，我觉得说不定会更好些，”陈词说道，“当然，我只是随便说的，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开心就好。”

出云看着陈词，她以为自己好像了解他的一些东西，但是现在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这样的话换做谁都可能说的出来，在陈词之前，其实飞龙也委婉地给过自己类似的意见，但是作为指挥官的陈词这么说出来，却是不同的感受。

说不清到底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心脏忽然扑通地跳了一下，让平稳的心情起了波澜。

武之道乃孤独之道……曾经的想法似乎在动摇。

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不一样

屋子的氛围变得安静得有些令人担心。

“怎么了？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想要做什么、喜欢做什么，这些事情不是非要听谁说，那个…就当我刚刚的话没有听见吧，我们聊点其他的东西……”

看着出云沉默的模样，陈词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顺嘴就说了一堆，不会是让出云生气了吧？

也是，毕竟说起来昨天碰见的，今天自己就开始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确实有些过分了……

毕竟自己喜欢的事情被人这么说，也确实不太好，刚刚说话有些草率了……

“那个，嗯——对了，歌舞，刚刚不是说了可以给我表演一下吗？”陈词说完又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接连不自觉说错话让陈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耳朵有些发红，但是一时间他脑袋里也不清楚现在该说什么来找补。

看着一副紧张表情的陈词，出云回过神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轻松地想要笑出来。

“那等我一下，稍等……”这么想着，出云忽然说着话站起身来。

“嗯？”陈词听到她说话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不算是彻底糟糕的。

“我换一下衣服，不过歌舞伎的表演缺乏条件，我只能简单表演点其他的。”出云说道，歌舞伎没有舞台是不行的，条件不允许。

“嗯，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起来出云似乎并没有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生气，陈词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担心因为自己一些过于‘主观’的想法和口不择言的话语破坏了刚刚拉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