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舞鸢望着他，比起两年前来说，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内敛，更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尽管洛舞鸢这两年间都在暗中观望，却未曾有过如今的距离。

她只是远远地望着...

“你也瘦了”幽冷恬淡，仿佛不夹杂半分感情的话语。

“我...还好吧，我应该是胖了吧，毕竟宅在秋水居两年了”

“没有...”倒不如说，比那个时候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是吗...”

两眼相望，相对无言，暮寻不由得默默一叹，他并不喜欢如此氛围，或许不想来见她的原因也在此，那件事之后，再相见，心中唯有尴尬。

“那个人，是你杀的？”

许是想要再多说几句，她便提起了先前之事。

“是”暮寻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在洛舞鸢面前也不必隐瞒这些。

“你可知云音宗规矩”

“知道”

“为何动手？”

“你知道我的性格，倘若对方威胁到我性命，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况且我也曾提醒过他，事不过三，是他执意找死，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此次其实是暮寻杀鸡儆猴，以前那些人不过是会说他几句罢了。

流言蜚语暮寻多半不在乎，可此次此人是想取他性命，若是放任不管，其他人势必会争相模仿。

暮寻可不愿日后每天都得应付这些看他不爽想来杀他的人，自然是要杀鸡儆猴。

洛舞鸢闭眼沉思了一会。

“此人死于灵兽之手，其余三人皆伤于灵兽之手，此事与你无关，你救了那三人之命，懂？”

“懂”

暮寻当然懂，这可太懂了。

“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洛舞鸢美眸凝视着眼前的青年，他早已不复当年少年之姿，眼中的朝气化作内敛，浑身上下透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如果说，两年前洛舞鸢多多少少还能猜出一些暮寻的心思，再度面对面相见，她已然不认识眼前的他。

他...变了许多...

“嗯...两年多了...”

“你后悔过吗？”她的心中，多有不安。

一切都因她的无能，若是当时的她有如今的修为，或许暮寻便不必接受雷罚...

“后悔什么？”暮寻问道。

“替我和那孩子承担这些”

“我为何要后悔？我做过的事绝不后悔”暮寻平静的说道，对于当初所选择的那条路，暮寻从未后悔过，那怕这两年来受了一些苦难，也未曾抱怨过半句，自己选择的，再苦再累暮寻也会咬着牙走下去。

况且 ，这两年来其实挺平静的，对于暮寻而言，算是度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

“是吗...”尽管得到这样的答案，心中却仍旧充满愧疚，于她而言，那或许是一辈子都过不起的坎...

“我从未后悔过接受雷罚这件事，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既然没死，此事便由此翻页吧，不要再提了”

“当然...小师姨你说的要是另外一件事的话，我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那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从未后悔过，我已经快记不得了...以小师姨你的性格，应该也忘的差不多了吧”暮寻平静的说道，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很平静，很平静，就仿佛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那样。

“是...”洛舞鸢有些艰难的回答道。

“那就好”

听到他这样说，不知为何洛舞鸢心中却是一阵刺痛，仿佛心脏被揪紧，那种拉扯的痛感...

洛舞鸢也曾觉得，自己不会在意那时的事，可是...

两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却从未从她脑海之中消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清晰。

就算想忘...却怎么也忘不了。

“好啦...闲话就不说了，小师姨，今日我来，我是想找你帮我一个忙的”

“你说”洛舞鸢平静的说道。

暮寻将一张药方拿了出来，走到洛舞鸢的面前递了过去，洛舞鸢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不由得碰了一下。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就像一块冰一样...

暮寻快速的收回了手，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他仍旧不习惯呆在洛舞鸢身边，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幽冷，呆在她的身旁，如与冰山作伴，冰冷刺骨。

洛舞鸢眼底似有几分幽怨，却也转瞬即逝，并未让暮寻瞧见，她望向了手中的药方。

片刻之后，洛舞鸢抬头，神色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旋即道：“这个药方，你从何处得到的？”

“圣灵宗...嗯...准确来说也不算是圣灵宗吧，应该说，是苏栀寒从某个魔教手里夺得的，当初我离开圣灵宗之际，顺手牵羊拿了出来，倒是没想到现在用得着了”

洛舞鸢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也知道他和圣灵宗宗主那些纠缠不清的往事。

只是她从未多问，只是从兄长那里听闻过一些。

“此等品级的丹药，云音宗内除了小师姨你...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炼制此丹药的人，所以暮寻此来恳求小师姨为我炼制此丹药”

“可还有其他药方？”

“没有”

洛舞鸢沉默了，她本就是云音宗的首席炼药师，岂会看不懂这药方究竟会炼制出何物。

“以你如今的体质，承受不了此物的狂暴”

“我自然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才提出来的”

“双修是吗？”洛舞鸢的声音变的冰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