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特列斯解下了缠绕在手背的绷带,夕的表情微变。
“她的刻印,居然能纹在你的身上?”
她感到讶异,按理来说,他们的力量不可能会承载在凡人的身上,要么就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黑发青年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么就是他的手臂是由年铸造而成,可他的手臂的确是活人之手,也就是说。
“看来你是她认识的新朋友。”
“其实咱们也认识,青龙小姐。”
“哼,我倒是没见过你这种看上去就不像是同类的家伙。”
这种平平无奇,也没有太过超然存在感的神明,实属没见过,他就这样进入自己的画卷,可她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察觉,她的好姐姐还真是捡到宝了。
“那我叫人咯。”
“随你便。”
夕已然是放弃了抵抗,虽然她舍不得自己这一方清净,可既然这人能轻而易举的突破自己的画境,那么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自己。
于是,特列斯的手背上金色的刻印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而红色的烟尘燃烧,在特列斯的身边逐渐汇聚成型。
“嘶溜,还挺快的。”
端着一碗面的年就这样出现在了夕的画室之中,而那还在吃面的样子惹得画室的主人一阵不快。
“你还是这么邋遢。”
“呵呵,你这里也好不到哪去啊,我的好妹妹,对咯,特列斯,你家的鸟我给带来了,接着。”
年笑眯眯的将一只鸟笼丢给了特列斯,后者有些无语的看着笼中的黑鸦。
“你被她抓了?”
“非常抱歉,陛下,我本以为年小姐是需要我的协助,可没想到她就把我的分身关在了这个特殊的笼子里。”
“这笼子的确有点意思,不过从外面倒是挺容易打开的。”
特列斯随意的打开了笼子之后,笼中被缩小成为麻雀的黑鸦便飞了出来,停在了特列斯的肩头。
“乌鸦?你是….”
夕看着那只变回来的黑色乌鸦,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你没告诉她?”
年倒是挑了挑眉,从画室的地板上捡起来一张绘纸。
“我不愿意打破她美好的幻想,不如说我没想到你说的居然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这画的不错呀,话说你画了多少张这个,我的好妹妹?”
“不关你事!所以你们到底在聊什么?这个男人不是叫林年吗?”
一把夺过年手中的绘纸,将其揉成团丢进了她自己画出来的纸篓里,夕感觉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个臭姐姐这次出来倒是没那么剑拔弩张,反而有种,关怀她的意思?
“林年?”
“化名,嵯峨大师也有些对不住,我本名叫特列斯,也不是炎国人。”
“这样,那今后便称呼您为特施主?”
“没问题,随大师你的意好了。”
见特列斯和嵯峨聊了起来,夕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没听过。
不过她觉得谜底应该在那只会说话的黑鸦身上,虽然是分体,但是能感受到一股古老的气息,她觉得数百年前应该见过这只黑鸦才对。
随即,她想起来了刚刚被自己揉成团的肖像画,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只黑鸦,再看了看那个平平无奇的黎博利青年。
“黑鸦之王…雷文?”
“诚然,是我,炎国的绘师,七百年前的援助,十分感谢。”
“那、那你刚刚叫他什么?”
“自然是陛下,对于你似乎也不需要隐瞒,他正是我的造物主,萨卡兹曾经至高无上的君王。”
“你、你你你是卡兹戴尔?”
“呃…我现在叫特列斯,没事,青龙小姐,你那个故事我还挺喜欢的。”
“……………………”
夕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双目散发着灼灼之光,见状年也是收起了笑容。
“这个状态有点不好玩了啊,特列斯,带着那只小狗准备撤。”
“看得出来,力量汇聚的有点多啊,所以残存下来的人里就我最菜?”
“那可不,不过安心,我还准备看她羞愤的表情,不会让你死太快的。”
“那你可真是带亲姐,嵯峨大师,得罪了!”
“呜啊?!”
被特列斯直接夹在胳肢窝的嵯峨先是一惊,想要赞叹一句‘特施主好腕力’,可马上看到那位高人抽出了一柄剑身通红的青铜长剑。
“山河拙起!写意胜形!”
“我靠!山!”
画师顿时化作水墨收入了一张小小的画卷之中,而那柄青铜剑缠绕了墨迹在夕的手中如神匠之笔锋,顿时将一座遮天的大山给绘制了出来。
“真是令人惊叹。”
嵯峨只能感叹着夕那鬼斧神工的技艺,而年也是舔了舔嘴唇,将手中的铁棒抛向空中。
“天地烘炉!地生五金!”
“雷文!结界!”
“是,陛下。”
饶是雷文见到这样的架势也意识到了不妙,于是马上没入了特列斯的身体之内,与他一同展开防御接下来会产生冲击的结界。
“她这么气急败坏,你有什么头绪吗?”
伴随着年与夕的法术碰撞,周围的地形也随着那墨迹迸发和爆炸轰鸣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