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然后呢？”

“去喝酒？”

“别喝了，再喝我怕不是要被医疗部门的人给念了，本来你就被阿米娅明令禁止不准酗酒，昨天已经算是越界了，还是说你不怕我喝多了把持不住？”

“那你昨晚干嘛把持那么好？”

“谁叫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反正睡都睡过了，大不了让你占点便宜而已。”

煌对此好像不甚在意，特列斯觉得有些奇怪。

“你前两天好像对这方面的事情挺在乎的，怎么今天看的这么开了？”

“你出去买烧烤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合计了一下。”

“哦，怎么个合计发？”

煌起身，凑到了特列斯边上，看着他那张脸。

“我小时候，父母说过，将来找个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虽然我小鬼头的时候不太明白，但是现在我稍微想了想，周围相对有担当有能力的人里，好像就你条件最好。”

“？”

特列斯觉得不是自己让煌体验一下有个男朋友是什么感觉吗？怎么话题就变成到了择偶标准了？

“所以？”

“你对女人会负责吧？”

“这个自然，只要双方有情感基础和信赖，而且不是有什么坏的谋算，我都可以接受。”

不过，特列斯也知道自己对一些比较专一的女性而言是灾难就是了。

“当然，我总归是有好几位对象，如果喜欢我的人不介意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我倒是不在乎，人多热闹，不过这个嘛，我也说不准，毕竟我没在男女方面喜欢过谁。”

煌经历过相对悲惨的童年，随后作为感染者生存至今，在加入罗德岛之前，都是被当做洪水猛兽对待，别说爱了，处在最底层时，活下去本身都会显得艰难。

而加入罗德岛之后，被许多人搀扶，被许多人所帮助，才有了现在的她，要不然她可能还是会在最底层徘徊，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出路，死在什么地方吧。

“小时候喜欢故事里的盖世英雄，长大一点见证了感染者的世界之后，我自己相当个盖世英雄，可总归是力量有限，不过到了罗德岛之后，我想当感染者们的基石，为了今后努力，而索契的这段生活，我觉得很梦幻，因为和以往黑暗的日子有明显的对比，就好像我还是个小鬼头时候，不需要操心太多事情，作为正常人生活时一样。”

煌摇晃着手里的啤酒罐，半个身子靠在了特列斯的身上，眺望落地窗歪可以俯瞰到的街景。

“我也许有些沉溺于这样的日常，不过这并不会是虚幻，也不会让我堕落，特列斯，我想让索契和乌萨斯的这份日常最终扩展到整个泰拉。”

“我明白，这是我们都为之努力的事情。”

“不是那样，你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Logos很少会尊敬什么人，就算是凯尔希他也总摆了一副臭脸，但是对你，不一样，还有索契本地的那个老爷子，我看得出来，他和那些萨卡兹人对你的尊崇很特别。”

煌的两手扶着特列斯的脸，清澈的碧色眼眸就那样正面的盯着他，纯粹且无垢。

“但是啊......”

煌皱了皱眉头，不断接近，那气息和味道几乎在毫厘之间。

“你不像是凯尔希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总是摆着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曾经我见过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炎国贵族，摆出了什么架子，你很平常，甚至会让我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有气场的人，我比较喜欢平易近人的人。”

“也就是说你讨厌凯尔希？”

“不算讨厌啦，就是有点怕她。”

说道这里，煌也是叹了口气，不过她还是继续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的男人。

“你是个了不起的人，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我很喜欢，虽然这不是什么男女方面的喜欢，可我想说，特列斯，我很喜欢你。”

“嗯，我听到了。”

“我会这样看着你，虽然不能说是永远，但是我会一直这样看着你。”

“我明白，煌，你的注视让我安心。”

特列斯微笑着，这个野性的女孩好像是从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可他不能说，他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不会变，对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小兔子说过，你身上有种恐怖的感觉，而我有时候也觉得，你会让人觉得遥远，而且可怕，你有时候像是小时候，我的父亲那样，看着什么遥远的事物，但是我的家人，我的家族，他们最终没能迎来什么好结果，我不希望你向着不好的地方前进。”

“话题转变的真是突然啊，不是择偶标准么，怎么就变得有些沉重了？”

特列斯想要逃避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不被大多数人会理解的地方，可她却抓住了这个痛处，对他迎头猛击。

“煌，那我也讲讲一些心里话吧。”

特列斯也学者她，用双手托着这个菲林女孩的脸颊，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苦笑。

“我想一直保持人类一样的心态，想要作为拥有人之心的生命而存在，我的知道的过去的‘同胞’，他们或多或少都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对人类的怜悯，对自我的反思，仅仅是看着那些存在，我就会觉得，一切步入了毁灭的道路，所以遇到一个拥有慈悲之心的同胞时，我很高兴，可立场所致，我和他还是成为了敌人，我不想当人们口中的‘祂’，煌，我相当我所爱之人眼中的‘他’，所以我想要去爱，想要被爱。”

“有些听不懂，不过，你想要的话，我会爱你，特列斯，我会把你当做心中的‘他’，为了我重视的人，也为了我重视的你。”

煌的微笑让特列斯安心，虽然说自己总归说了一些在她听来有些让头脑混乱的话，可他非常高兴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谢谢。”

特列斯生存至今，强大的力量、不断积攒的权柄，不断膨胀的自我，举手之间的覆灭，在头脑之中逐渐冰冷的自我，畏惧在他的内心滋生，他畏惧自己会成为怪物，畏惧自己会成为一个无慈悲的象征，一个人们眼中顶礼膜拜的存在。

所以他珍惜象征，一个弱小的自己，一个与众多之人能够相互打趣，相互理解，相互拥抱，相互给予的自己。

但是为了所爱之人的未来，为了今后的前路，他必须取回力量。

“可以吗？”

他靠了过去，拇指抚过她的唇瓣。

“随便。”

大猫猫一副有些勉强的表情，抿了抿嘴，像是认命一样的闭上眼睛。

“那我不客气了。”

他没有过多的进犯，只是享受了那菲林女孩的嘟起的小嘴，随后挑了挑眉。

“一股烧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