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艾希之死……?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正在向酒吧走来?
艾希惊了。
“大地的尽头”酒吧位置坐落在龙门边郊地区的一个旧开发区附近,周围都是烂尾建筑,离最近的居民区也有好几条街的距离,大帝把总部开在这儿就是图个清静,偶尔会来的客人也基本都是有委托来找企鹅物流的。
而昨天大帝离开时,就在酒吧上挂了个停止营业的横幅,还通过网络渠道通知了一下老主顾们,不可能有人为了找企鹅物流办事而来酒吧。
那么,只是偶尔看到这里有间酒吧想来喝酒的客人?也不可能啊,艾希四人把门窗都封了个严严死死,稍有常识的人就不会往这个已经变成大号仓库的建筑来喝酒。
又或者,只是偶然经过的路人?
艾希紧紧盯着耳中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没有丝毫弯路,明显就是朝着酒吧的方向前进。
“事情不太对劲。”
艾希脖颈后面泛起一层浅浅的冷汗,他低声道:“大家都注意安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可能跟我的计划出现了比较大的出入……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德克萨斯。”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她们没有观察外界的手段,自然也不知道艾希的忧虑从何而来,不过还是认真听了艾希的话,再度检查了周围的防御装置。
就这样,在艾希越跳越快的心脏跳动下,那个脚步声,终于逼近了酒吧前的那条大路。
从敞开的大门直视向前,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来者的身影。
在不祥的预感中,艾希缓缓张开了眼睛。
于是,不祥的预感,化为现实。
!!!
!!!
那一刹那,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艾希心情的跌宕起伏,他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浑身僵直在原地,瞳孔紧紧缩起,目光所向,已忽略掉了入目所及处所有其他的一切,唯有那个人的身影。
唯有那在夕阳下随风飘扬、又被晚霞渲染得如同镀金一般的……银色长发。
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让艾希脑海中直连的感官技能当场掉了线,伴随着脑海中狂乱的嗡嗡作响,他踉跄着倒退两步,碰倒了身后的一张椅子,颓然坐倒在地。
艾希巨大的反应让身边的三个女孩都惊呆了,拉普兰德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脸色陡然苍白,闪电般地回过头,极目远眺大门尽头的那个身影,以她超人般的视力,也很快看清了那头银色的长发。
于是,像是被高等捕食者盯上的弱小动物一样,她浑身炸起了毛,闪电般地把手中长剑举起,肌肉紧绷,做好万全的防御姿态。
但尽管如此,她的身躯还是微微颤抖,仿佛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银发的女人像是缩地成寸一样,明明是在慢悠悠地散步般的走向酒吧,但数秒之内,身形却已来到了门口。
当她迈过门槛,踏入酒吧之内时,就连二楼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都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浑身僵硬、面容惊骇欲绝的人里,又多了两个。
“……”
银发女人没有在意众人的巨大反应,她走入酒吧,抬头环视了一圈,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客人一样,似乎在欣赏着这间酒吧的装修风格,和墙面上挂着的艺术品油画。
环顾一周之后,她无视了全身心戒备着的拉普兰德,慢慢踱步,走到吧台前,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来杯酒吧,什么口味都行。”
银发女人身体前倾,单手扶着侧脸,平淡而颇有些懒洋洋意味的声线响起,让僵在原地的四人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没有人知道这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为什么不立刻发动攻击,而是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没有人敢迈动步伐,满足这位“客人”的要求。
漫长的沉默,却并没有引起银发女人的不满,她说出那句话后就不再言语,安静地坐在吧台前,等待着。
终于,面色苍白而僵硬的艾希,扶着座椅把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挥手制止了想要阻拦他的拉普兰德,收起两把手铳,走向吧台后方。
竟是真的拿起了几瓶酒,手法娴熟,为银发女人调了一杯鸡尾酒。
“加冰。”
银发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又提了个要求。
艾希沉默不语,默默加了块冰,递给银发女人。
这一次,银发女人接过了酒杯,她举起杯子,端详了一会儿,轻轻抿了一口。
“还不错。”
放下酒杯,银发女人点了点头:“没把手艺忘掉。”
“……为什么,你会亲自到龙门来?”
没有回应银发女人的夸奖,艾希的声线有些干涩,他面色复杂无比,“这不合理,这跟我的设想完全不一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
德克萨斯也好,拉普兰德也好,能天使也好,她们从未听到过艾希如此失魂落魄般的恍惚声线,就像一个怀揣亿万巨资的豪客走入赌场,踌躇满志准备一展神威之际,却在第一场投骰子时就输光了本钱。
时至此刻,再也无人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哪怕是三个女孩压根就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她们也不得不承认。
那标志性的银发,那身终年不改的漆黑衣着,那常年出现在龙门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的面庞。
是了,就是她。
就是那位大人。
——西西里女士,亲自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开玩笑的吧……”能天使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架在护栏上的守护铳,她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低声呢喃道:“西西里家族的教父,叙拉古的元首,罗马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不远万里亲自跑到龙门来,就为了我们这几个小虾米?她手底下是整个叙拉古,上百万军队,数都数不清的刺客,随随便便派几个人来意思意思不就行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过来——”
德克萨斯默默站在原地,不知何时也已收起了自己的长剑,她脸色苍白,神情如在梦里,从怀中掏出一盒巧克力,默默咬断了一根。
“艹,这还打个屁啊……”
在大厅中央,拉普兰德茫然间举了一会儿剑,最后还是颓然放了下去——即使是叙拉古曾经的最强战士,这时也难以再提起战斗的欲望。
拉普兰德不是个懦夫,她更像个疯子,即使是在雪原绝境之中满对数以十倍的精锐刺客,她也能疯狂地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她从不畏惧任何战斗。
但战斗终究是战斗。
——不是“战争”啊!
拉普兰德不是个蠢货,她知道此刻慵懒地坐在吧台前的那个女人,代表着什么。
她,就是叙拉古,就是整个国家。
而一个人,即使是再强再强,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国度对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