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初步的判断也让雷旭心下稍安。
正当他试图集中视线,看向一辆路过车内摆着的,疑似日历本一样的东西时。
突然间,视界周遭的景色如同风化了数千年一般褪色,破碎。
这一次,任由雷旭如何在心中咆哮也没能止住这一趋势。
他只能遗憾的凝聚最后的视线,掠过镌刻着苍蝇大小文字的日历本,用最后的余光瞥了一眼那辆车的中控仪表。
一般这种稍微高档点的车的中控,或空调出风口上方的位置,会镶嵌一块机械表。
这次,雷旭如愿的看到了一长一短,一粗一细,两条几乎重合的指针。
正午,接近十二点!
这是雷旭最后从这场幻梦般的场景中得到的信息。
“雷旭,雷旭,生化池溶解氧不平衡了,快去手动调一下。”
熟悉的呼唤宛如从天边传来,旋即变得逐渐清晰。
眼前,如黑白老照片一般褪色,撕裂开来的城市景象,被3X3电视组合大屏上显示的,熟悉到令人生厌的污水系统控制台取代。
“你怎么回事?耳朵聋了?”
“溶解氧崩了,该调了!”
毫不客气的指责声传来,让雷旭瞬间惊醒。
轻蔑地瞥了意气指使的中层领导一眼,雷旭起身:
“对不起,我有急事,得先走,请个假~,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
“工资扣多少…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言罢,雷旭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下楼,开上自己的小破二手车离开厂区。
一路马不停蹄地开到家,翻箱倒柜找出压在床底角落的奇怪金色戒指。
加油,驱车。
前往一千公里之外的——兔国首都!
3 第一次的...变身?
27年。
自雷旭托生到这个世界,从这一世母亲的肚子里出来,放声啼哭时开始。
足足已经过了27年!
上一世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依稀只记得城市被破坏,于滔天烈焰中无力倒塌的场景。
那一世,他也还小,虽已开始记事,但却还很稚嫩,对周遭的世界也很懵懂。
雷旭只记得,在最后关头,有一道模糊不清的曼妙身影费力地搬开半损的床板,将躲在床下瑟瑟发抖的他揽在怀中。
随后,一枚奇怪的金色戒指被强势的塞进自己手心,那给人以莫名安心感的身影焦急且温柔地对他嘱咐着什么。
可惜,雷旭已记不起更多的细节。
之后,强烈的震动感伴随足以闪瞎眼的强光袭来,他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已是在一间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白色病房里。
原本稚嫩,却还算有力的肢体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雷旭吓得大吼一声,传入耳中的却是嘤嘤地啼哭。
本就还很懵懂的他,在一无所知中渡过无力的婴儿期,学会了这一世的语言。
按部就班地,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与周围的同龄人一样走来。
某天,他从母亲的梳妆台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枚奇怪的,似是镌刻着狮头的金色戒指。
妈妈看到雷旭手里的这枚戒指,笑着解释说,当时这枚戒指可给他们,连带着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吓得不轻。
以为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吞到肚子里,最后被雷旭攥在手心里从肚子里带了出来。
妈妈在怀着雷旭时,并没有经常去做孕检,是以也不清楚大概是什么时候到了子宫中,被雷旭攥着的。
父亲笑着补充说,雷旭就是咱家的幸运星。
还没出生呢,就知道保护妈妈了。
自那之后,这枚戒指就被雷旭的父母珍藏起来。
因为意义特殊,他两也从来没给这枚戒指做过任何鉴定,也不清楚这到底是铜的还是金的。
直到,雷旭偶然翻出这枚戒指,他两才玩笑式地重提这件趣事,并正式将这枚戒指交付给他。
父母二人欢笑着回忆,雷旭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可不论如何,脑海中回放的画面都模糊不清。
找不见更多的细节,雷旭也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自那之后,这枚戒指就是时髦地戴在了他右手的食指上——那时的校园里很流行单身贵族指圈的风尚。
直到在他14岁的那年……
雷旭去往海滨城市的亲戚家玩耍,瞒过家人,来到海滩边赶海。
因为过于兴奋和入迷,玩到天色黯淡,身边空无一人也浑然不知。
冰冷的海水蔓上腰间,漆黑的夜色下,本应在身后不远处的海滩已不见踪影。
涌动的浪潮力量不大,却依旧能将他单薄的身体推搡地摇摇欲坠。
无边的恐惧随着逐渐冰凉的海水袭来,远处岸边的点点星火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雷旭哭喊着,手忙脚乱地向岸上游去。
可第一次接触大海的他,连游泳都不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