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当大公,很可能就取决于谁的粮食多。
今天你去西南方化缘,明天我出东门要饭。两兄弟好似那丐帮大长老,带着人到处讨要粮食以填饱嗷嗷不休的军队与人民。可饶是如此,也错过了秋耕,明年布拉格人吃树皮、吃草,都是可预见的事。
更可怕的事实是,要饿死人了。
值此之际,弟弟奥尔德里奇的策略,是向东去找布泽劳、尼姆伯格等城的封建主,再拉下脸来与其封官许愿,换取粮食。伯爵、宫廷伯爵、特权伯爵、边境伯爵,银矿特许经营、水晶特许经营,各种各样的特权都封许出去,只要你们能支持我。
得知弟弟还在徒劳无功的拉拢人心,哥哥雅罗米尔就现实多了。
他直接派人带着信件去雷根斯堡与奥格斯堡,找亨利公爵与国王康拉德求救。
而且在给国王的信里,雅罗米尔还出奇的强硬。
这封信来到奥格斯堡,把正在头疼的康拉德气得心肺炸裂。
“我已经许诺为你的臣子,可未尝有把臣子饿死的国王。你瞧瞧他说的这是什么破话?真以为我不敢扶持起另一个人当波西米亚大公吗?”国王康拉德在房间里暴跳如雷,可一时间还真拿雅罗米尔没办法。
这真是要饭的点菜,真把自己当主了。
另一边,最近被冷落许多的情妇瑞安娜,却再次给他出主意:“他是真被逼急了。若是您不支持他,指不定他要掉头投奔霍腾。到时候波西米亚公国落到霍腾的手中,就不值当了。”
康拉德一拍大腿,沉默叹息。
“.......唉,真是要命。”
他最近越来越感觉,这个国家的问题不在外面,就是在这帝国之内。
前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下洛林公爵奥多猛攻巴黎,后有哥廷根伯爵霍腾兵进波西米亚。一个两个, 完全不把国王放在眼里。
这时,瑞安娜款款的依偎在康拉德身边:“我有个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主意。它或许有点败坏名声,可却很有可能一石二鸟的解决您遇到的麻烦啊。”
“什么计策?”康拉德也实在没有好办法,只好咨询下这毒妇。
瑞安娜娓娓道来:“如今,霍腾大军在东,奥多大军在西。您不如一边拖着雅罗米尔,一边亲自率领军队北上,走诺德高或维尔茨堡,进攻哥-廷-根!”
“什么!”
国王大惊失色。
虽然他和霍腾已经反目成仇,但说到直接进攻臣子的领地,康拉德还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若是这样做了,以后谁还敢让国王的凯撒宫廷过境?这是拿国王的脸去赌博。
瑞安娜再次蛊惑道:“走维尔茨堡吧,那里的主教海因里希和霍腾不和。而且霍腾刚刚霸占富尔达伯国,您不如就以这个名义,征讨霍腾。他的家里只有一些女眷,抓到后不正好逼迫霍腾放弃图林根、迈森?而哥廷根又是一座大城,还可以借此机会向西进攻下洛林,逼迫奥多回师认罪,一举两得。”
好毒计!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康拉德犹豫不定,挥手把瑞安娜呵斥出门。
但是瑞安娜已经从康拉德的脸上,察觉到他的犹豫。这个拿不定主意的男人向来如此,犹豫只是害怕失败后的成本罢。
正在这时,瑞安娜却看到,康拉德新找的情妇竟然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的进到康拉德的卧室,甚至还像她挑衅不停:“老女人,色衰爱弛也。”
瑞安娜大怒。
她改主意了。
“你,去把我弟弟找
来。”
等弟弟到场后,瑞安娜便吩咐他:“你带着这个信封,跑快点去哥廷根,把它交给长公主安德尔海娜。告诉她,这是救命的消息,非2000金不卖。”
“那就收长公主两千罗马金币?”她的弟弟大惊。
“笨!”
瑞安娜恨铁不成钢:“要什么金币?你猪脑子?等长公主同意后,你将信交给她,可一定要推辞掉金币,请换成一座采邑。我们家...跟这万恩负义的狗国王恩断义绝。”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放心,瑞安娜这个情妇会有自己的结局。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后汉刘渊(雾)
情妇瑞安娜的事例证明,可以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但下洛林公爵奥多,却在证明着另一件事,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
自从法兰西的贵族们靠选举让加洛林王室滚出巴黎之后,已经有十九年了,再往上推及到奥多的父亲被驱逐到下洛林,那就更遥远了。
因此从小在下洛林长大的奥多公爵,却仍然对从未去过的巴黎念念不忘,可谓是诚心立志的典范。
奥多公爵的军队正在进攻巴黎。
巴黎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从古代开始,这里就是一座重要的水路节点。
以中心的河中两岛为核心,塞纳河北岸有座小城,主要由教堂、学者们居住,南岸则是核心城区,包括贵族城区与国王的宫廷。奥多公爵没有跨越河岸的能力,只能缓慢的向巴黎城北侧发起进攻。
按照以往的历史,无论多少人恐怕都很难攻克城墙,毕竟攻城武器也算是高科技产物。
“多亏了霍腾伯爵赠送的几队工匠,我们可以迅速赶制优秀的攻城武器。”奥多公爵激动不已的看着巴黎北城的城墙在重赏之下的骑士们手中陷落。
是的,霍腾十分慷慨大方。
为了让奥多公爵在法兰西帮他吸引到国王康拉德的注意,不但慷慨解囊支援军粮、武器装备,连工匠都分了一批过来。
因此巴黎北城,迅速陷落。
可尽管如此,还有两座河中岛。这里叫西岱岛,是巴黎城区最古老的地域。整个法兰西岛就由这座象征着巴黎起源的岛屿为源头。
西岱岛易守难攻,扼守着重要的跨河桥梁,并且岛屿上有要塞与驻军,以奥多的攻城能力,遇到这样的天险也无能为力。
“除非我们能挪动到塞纳河右岸,从另一个方向进攻巴黎,否则我们只能另想办法,和国王就此耗下去。”奥多公爵很准确的判断到了眼下的局势,可回到巴黎成为国王是他的家族理想,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努力下去。
北方城破,教堂沦陷。
法王罗贝尔二世站在城楼上不断的尖叫,歇斯底里的破音:“召集各地贵族,召集各地贵族...”
这似乎是他这几天来说的最多的话,但是从不断派出去的使者,和从未归来复命的使者来看,整句话的效果并不佳。
自从卡佩家族登基以后,法国的大贵族们越发嚣张跋扈。原本自从查理曼大帝以来构建的格局,随着他的后代们不断自相攻伐而破碎。
强大的公国,譬如说阿基坦、诺曼底,几乎就不把国王放在眼里。大家只是认为,贫穷孱弱的国王只是贵族里的第一人罢了。也就是说,国王和贵族没有具体之分,也没有权责之分,帮你是缘分,不帮你是本分。
再加上罗贝尔此时已经被开除教籍一年多,从结婚争议到现在名声不断下降,所以有今天这个待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些人,比如说诺曼底伯国(正在向宣称为公国过度),就燃起了窥探王位,或者借机扩张的心思。
不过法王罗贝尔也不是没有什么正事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