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诺特海姆到哥廷根,希尔德加德惊讶的发现,哥廷根境内的民众肉眼可见的生活富足,最佳的证据既是凡是路边,都有村落。从渡河以后到南下,没有一个路口找不到补给,没有一个路口看不到人烟。
一说他是霍腾的岳母,当地民众很有认同感的送来葡萄酒和粮食,说明霍腾得到民众的广泛支持。这里的民众往往养殖牲畜,牛羊与猪、鸡鸭的比例远高于萨克森。房屋的建筑质量则不再是纯木制,增加了不少石基,房子也更加精致可靠。
虽然颇有些小地主、自耕农抱怨自己兵役繁重,年年苦战,可至少也没死不是?
带着对女婿的第一眼赞许,希尔德加德来到哥廷根。
这座城市目前还在大修土木,一是因为西北线的地下河渠还在整修,来自西北山上的泉水正咕咚咕咚的涌入哥廷根,带给城市居民清洁的用水。西北角的哥廷根堡的城墙已经扩建完毕,目前正在整修军械库与城防设施。
除去城堡之外的城镇面积覆压周围十几里,护城河已经围不住了,占据了莱茵河的支流鸭池河、威悉河的支流莱纳河的
城市有多条水道与渠漕,两个港口上站着十几个税官,每个船只都得狠狠的检查盘剥一番,把得到的钱币投入税柜中。
这里的街道也拓宽许多,能并排行进十几匹马,沿街的房屋普遍不再是一层,而是两到三层。按照公会的特许经营,分别开着不同的店铺,每天都开门。十里八乡的乡民已经渐渐习惯在这条十字大街上购物。
来来往往的落魄骑士和酒吧也多了起来,面向市民和权贵阶层的娱乐设施颇有创制。许多都借鉴(抄袭)自意大利。
“这么大的城市,霍腾他守得住吗?”以一个权贵家庭的视角来看,希尔德加德认为,这城市太大,不利于防守。尤其是周围没有大城墙,仅有高不足四米的木栅墙作为防御,还是城镇民兵协防。
这如何守得住?
前来接见的,正是霍腾的世代家臣阿德莱布。
他还挺有见的:“等敌人打到哥廷根的时候,恐怕再增建也防不住。倒不如维持木栅城墙,随扩随拆。”
这种进取之心,让希尔德加德对霍腾得到第二个好印象。
来到奥托二世居住过的首都城堡中,这座巨大石堡,带给岳母第三个好印象。
因此看到自己的小闺女穿着华丽长裙在门口迎接时,岳母笑开了花,急忙下马。
长公主和霍腾也站在城堡门口,超阶迎接自己的岳母。
岳母也是半个妈嘛。
希尔德加德今年四十多岁,她很喜欢身材高大壮实的女婿,唯一的不满,就是女儿还是没儿子。
“你啊,怎么还没儿子?约安尼斯都一岁多了,再不生我可生气。”
“岳母不要怪...歌蒂斯迪乌今年才18岁,刚到适合生育的年纪。一定有,一定有!”霍腾大笑着安慰岳母,一幅和乐融融的景象。
这一切,都被躲在马厩里的康拉德看在眼里。
这就是二公主提出的小手段,让康拉德误以为,霍腾已经和伯纳德达成亲人协议。
或许对他人来说,这只是个花招。
可康拉德当年,就是由伯纳德扶持上位的国王。对他来说,伯纳德的身份意外重要,就算他想巩固国王身份,和伯纳德翻脸,在这个帝国议会开启的关键时刻,难免会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已经死去的前施瓦本公爵赫尔曼二世、前迈森藩侯埃卡德一世都在争夺国王位置,谁也不想让。
谁成想,萨克森公爵伯纳德阴招在后,刺杀的手段频频出手,愣是把东南边陲的小公爵康拉德捧上国王之位。
此时此刻,康拉德怎么能不心慌?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就去上班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精神崩溃的国王
月儿光光,心儿慌慌。
小小国王,好是凄凉。
国王康拉德垂泪洗面,手抓着马厩上空通风的栅栏,在马粪的熏陶中体验人生的终极痛苦。
他,一位尊贵的国王,整个欧洲除去罗马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君主,在去年时还能对着地方公爵挥斥方遒,今年的这时,却已经是阶下之囚,连基本的尊严都难以保证。
在野蛮而又文明的西欧,同时存在两种战争模式。一是文明人与文明人之间的战争,战败被俘的人要缴纳巨额赎金,遭受恐怖的羞辱,仅能保留基本的尊严。二是文明人和野蛮人的战争,战败者留下颅骨,普遍还会被制作出溺器和酒器,小命都不留。
你不能说前者野蛮,因为后者才是真野蛮。
可单独观看前者,好像也算不得十分文明。
就在国王无线哀伤,再次思念自己的故乡,甚至第三次动起了回到东南边境,在意大利、巴伐利亚与巴尔干斯拉夫人交界的卡林西亚公国安度晚年的念想时,一个小女孩出现了。
说小女孩也不合适,今年15岁的小王后玛蒂尔达,颇有姿容美貌,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她闪亮亮的大眼睛,隔着通风的栅栏俯视着可怜的国王。她身材不高,踮起小脚站在女仆的肩膀上,才探出头来,两颗锐利的小虎牙释放出狰狞的光芒,似是在讥讽国王康拉德失了智一样的愚蠢。
“康拉德,现在要是让你回到当年,你还敢听那贱女人的话?还敢驱逐我到哥廷根?想不想出来?”小王后的虎牙闪闪亮亮,诱惑着康拉德饥渴的心。
“愿意愿意,我想我想!”康拉德胡言乱语,杂乱的头发上满是草渣。
“呸。”
小王后一口唾沫吐在康拉德的脸上,牙尖嘴利的讥讽他:“你这无能的废物,只会在妓女身上逞英雄的垃圾。我就是撅起屁股蹲在霍腾的房间门口,等着他偶尔哪此临幸我,我都不会选择再帮助你。我就是宁愿做他的情妇、他的禁脔,甚至是他专属于自己的妓女,我都瞧不起你。康拉德,你不是要发誓守贞吗?到时候你就站在床
头念经,我给霍腾生孩子,如何?”
这无异于一记灵魂重击,击穿了康拉德的心脏。
他作为国王的最后一点尊严,也彻底被击穿。
咕咕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中,那是狄瓦娜天使很感兴趣的从鸟巢里探出头来在围观。这只大鸟现在已经理解了人类社会的运行模式,而她灵敏的耳朵,探听到这座复杂院落中大多数人的秘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康拉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捂着耳朵难以置信。
“爱信不信,等我18岁,我就给霍腾生一个孩子,告诉别人那是你的,让他当王子,继承你的王位和财产...”玛蒂尔达的声音忽近忽远,宛如魔音贯穿国王康拉德的耳膜,令他几乎要魔怔了。
但康拉德仍然坚持住了最后一个底线,他绝不会在帝国会议之前,任命霍腾为哥廷根公爵,这是他最后能和霍腾做交易的机会,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蹦蹦跶跶跑开的玛蒂尔达,在门口被霍腾拦腰抱了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又去逗康拉德玩?他都快痴呆疯愚了,不许欺负傻子。”话是这么说,可霍腾的脸上却满是笑容。
没办法,在狄瓦娜天使的提醒下,霍腾第一时间偷听到小院里的内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份是尊贵的女王,却对自己的丈夫说着只会出现在幻梦里的淫荡词汇,但凡换一个不要脸的,小王后今天晚上就别想下床了。
玛蒂尔达抱着霍腾的胳膊,死死的不撒手,羞红的脸颊直往他胳膊肘里埋去。
对于小王后的表现,最不满意的人,就是躲在角落里咬手绢的二公主索菲娅:“小骚娘们。”
她可也是霍腾的养母,但由于比不上长公主母仪万千,活活的成了家里花瓶。这次出主意折腾康拉德,正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权力。可没想到这边还有个小骚狐狸,一直蹲在旁边等着捡漏呢。
还好霍腾有分寸,没有发疯到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下黑手,玩了一会就放玛蒂尔达回房间了。和歌蒂斯迪乌结婚那是迫不得已,霍腾准备等小王后十六七岁时,再采下她的玫瑰。
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
次日,康拉德已经形容枯槁,他抓着通风口,贪婪的注视着每一个过去的人,生怕里面钻出一个投奔霍腾的部下。
但命运再次给他开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