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现在它张开大门,市民们胆战心惊的举着欢迎的旗帜,环绕着一支从德国大踏步开进来,威风凛凛的戎装大军。人们的眼里都带着不解的恐惧和疑惑。
这不是1870年普法战争的德军,也不是1940年环法坦克大赛中获胜的纳粹德国,而是刚刚从凡尔赛镇解决当地的热血贵族,然后北上进入巴黎的罗马尼亚监国、哥廷根公爵霍腾?博文登。
“巴黎市民不欢迎我。”霍腾低声的询问旁边的伯莎女士。
伯莎女士用那颇具成熟风韵的桃花眼,以拉丁语反问:“你觉得他们欢迎过任何君王吗?”
巴黎城从6世纪开始就一直担任法兰克的首都,这里的居民和罗马城之于意大利一样,都很是骄傲,对君主的态度不佳,对外省人的态度也非常恶劣。
虽然态度不一,但巴黎城与罗马城在面对新国王的时候的态度出奇一致。
你回来可以,但不能收回权力。
否则就把你赶走。
奥托三世不懂这个道理,被驱逐出城。
奥多公爵也快差不多了。
霍腾在路上就发现,有不少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腰间藏的鼓鼓的,在街头好勇斗狠。再不管束,就要变成起义先锋军了。
于是抵达巴黎的圣埃蒂安教堂,这里是巴黎圣母院的前身。
奥多与杰拉德就在这里办公,他们的军队也将教堂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
当霍腾与伯莎抵达时,杰拉德身上带着血,被平放在教堂中养伤。
“昨天杰拉德被我任命为巴黎城主教兼任宫相,昨天晚上就被趁夜袭击了。”奥多满怀愧意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霍腾深吸了口气,质问奥多:“你抵达巴黎之后,有没有和当地的教会取得联络?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推选一位合适的人选,再由你来定夺?”
奥多无言。
“市民有没有发动组织起来?为什么不给与他们部分特权,让他们为你效力?”
奥多无语。
“贵族呢?这附近有知识文化的贵族,你都可以让他们到你的宫廷里担任职务啊。先别管年龄大小,只要加入就是成功。”
霍腾三问,奥多都答不上来。
他出生在下洛林的康布雷,从小到大只有这一次深入的抵达巴黎内部。
在此之前,巴黎纯属于梦中的故乡。
这下可好,回到故乡之后,发现故乡就这德行,梦碎了。
“快去做!这些事宜快不宜慢,我们不能任由四面八方的骑士自由浪战,这不仅会破坏你的国家,也会导致王权的全面崩坏。”
霍腾教训奥多与杰拉德这对亡牌合伙人,对他们俩这些日子漫无目的的作为很是不满。
你们就这么统治巴黎,也不怕被送上断头台。
在霍腾的强行干涉下,巴黎城终于开始有序的组织起了市民议会、行会等组织,开始为奥多提供税款和人力。而霍腾亲手签发的各种命令,也经由布卢瓦女伯爵伯莎的人手,传递向四面八方。
法兰西,终于动了起来。
英格兰。
这是一片纯粹的蛮荒废土。至少在诺曼征服,征服者威廉上岸之前,大陆人对这个岛国的固有印象就是如此。
在文明人看来,狗都不去英格兰。
坎特伯雷大主教,是英格兰的国家大主教,但在这个位置上的常常是一些粗人。
比如和亲侄女搞上的、和教皇顶牛的、带着人去抢劫的等等。罗马教廷有许多针对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绝罚记录,表示坐这个位置的大都是混蛋。
因为英格兰是片蛮荒废土,这里的主教与威尼斯一样,早期主要靠自我推选,教廷盖章。
而这时,名声颇为不错的大主教艾尔弗兰克,拿着从巴黎送来的信件匆匆找到国王,埃塞尔雷德二世。
英国人的命名大都比较土气,有着许多德语的习惯,祖上就是从萨克森地区来的,说起来和霍腾还真是亲戚。
“国王陛下呢?他在哪?”
“在猎场狩猎。”
英格兰最近很惨。他们先是被丹麦国王斯温再次袭击,几乎要把伦敦都给丢掉,而后赔偿了巨额的赔偿金,好不容易才把丹麦人送走。
对于这位国王,埃塞尔雷德二世,英格兰人是满肚子怨气。
他总是行事匆忙,做事不计后果,不知道自己的一次鲁莽命令,将会惹起多
大的战争。八字胡须王斯温第二次袭击英格兰,就是因为这位国王颁布的‘圣布莱斯节大屠杀’,要屠杀尽英国内的丹麦维京人,保护国家的统一。
可英格兰有那个实力吗?他没有啊。
这道命令,纯属于惹起无数麻烦,反倒没能真的把维京人赶走,又把真正的大爷惹来了。
从前年,也就是1002年到今年1004年,他先后挑起了‘圣布莱斯节大屠杀’,惹来丹麦王国军入侵。
然后还有后事,也是在大屠杀之前,一支丹麦维京海寇袭击英格兰,在诺曼底公国销赃回家。国王啥也没准备,就去指责诺曼底公爵好人理查德是个混蛋,要求赔偿。
理查德是好人不假,但基督徒的好人都是双标的。
于是理查德抓着埃塞尔雷德二世一统暴打,将他俘虏之后强行将妹妹艾玛嫁给了他,让诺曼底的维京血统注入到英格兰这个蛮荒之国。
一年丢两次人,三年被打爆两次,这样的国王,谁会喜欢?
人们给了他一个称号,‘无准备者’。
这其实是后人的错译。
在中古英语里,这个词的真实含义是‘坏建议’,也就是说他做出的决定都很烂。
这是个讽刺他的双关语,因为埃塞尔雷德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好建议’。
好坏一对比,不言而喻。
这时,国王陛下正在自己的郊外猎场里散心,他家里有个母老虎,一看到艾玛王后就想起被维京人、被诺曼人的吊起来打的惨状,他怎么下得去屌啊。
“陛下陛下,大好消息!”
艾尔弗兰克大主教挥舞着手里的信件,让国王终于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