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观测到了敌人。”
“我们战败了。”
丹麦国王斯温如此对同在一帐篷的萨克森公爵伯纳德说。
维京人败的很迅速,当骑马的匈牙利弓手向他们抛射箭矢的时候,维京人甚至来不及驾驶船只逃窜。
伯纳德没有怎么抬眼,他有些喘息的微闭着眼睛说:“啊,秋高马肥的时候,我猜匈牙利人的弓一定用上了好弦,箭矢是精铁、蹄铁是好物,甚至连他们那贫弱的甲胄都能换上扎甲。”
果然,维京人的尸体上拉出的箭矢,都是可以让维京人当做传家宝带回北海的宝贝。
“我的女婿,我还是很了解的。他打仗最喜欢稳妥,士兵要穿最好的甲,带最好的盾,勇士拿双份军饷,先锋死士拿三份军饷。将士们每天都要吃肉,每顿都有盐粒。还有盛放香料的炖菜,放有蜂蜜的面糕。你的维京勇士有这样的待遇吗?你准备好迎接他了吗?”伯纳德淡淡的扭过头,微笑的看着斯温。
对于丹麦国王来说,这个视线是如此的刺骨,甚至让他有种坐在这里的老人才是自己真正敌人的错觉。
不过,斯温从来都不会被打败。
他扯了扯胸襟,淡然的仰起头:“我会击败他,因为我更通晓如何控制勇士的欲望,而不是给像父亲一样,把军饷和衣服交给每个儿子。”
伯纳德嗤笑不已。
什么狗屁借口,无非是没钱发军饷罢了。
对此,斯温很厚脸皮的表示不在乎。
萨克森公国军在吕讷堡集结,囊括了目前伯纳德能招募的所有军队,共计六十余头半海龙骑士,没有纯血海龙。四百余黑龙骑士,骑乘海龙血统的萨克森黑马。一百多斗剑士,这个轻兵团自从上次被重创后就一直没怎么恢复。除此之外,各地赶来支援的骑士和军队共计四千余。
伯纳德的最后时光里,一共只有不到五千军队来围绕着他。
这与预期大不相同。
据说许多骑士走在半路上,就被亲戚或者其他贵族骑士给勾引到了霍腾那里。原先要支援伯纳德的军队在见识了霍腾的威风之后,马上改换门庭。
以至于伯纳德的军团甚至出现了许多逃亡者。
对于这些来了又走的人,伯纳德罕见的没有阻止,依然带着剩余的武士们日日欢宴,将最后的粮食都吞噬一空。
斯温和伯纳德的关系很差,因此他见普通维京人不行,于是又决定派遣挪威军队前往侦查试探。
没有战场情报,就如同瞎子。
这次的结果也很喜感。
挪威军队在河岸边遭遇了波兰贵族骑士队伍,然后便被骑枪放平,一波打垮。
若不是对面出现了艾斯特丽这个挪威公主,挪威军队就要准备集体安葬了。
但问题是,他们活下来了,可又马
上投靠了艾斯特丽,站在对面反抗斯温对挪威的统治。
“衰老的武士,总得有一天自绝于山岭之中,不成为家人的拖累。”伯纳德再次点评斯温的愚蠢试探。
在维京人,以及萨克森人之中,热衷好战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文化。但这个基因在另一面在于,贫寒的生产无法养育不生产的老人,所以要么老死到被人抛弃,要么自己主动战死。
斯温勃然大怒,却拿伯纳德没啥办法。
于是,直到哥廷根军抵达吕讷堡城外,斯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面对着什么样的军团。
第一日。
“观测到大概两千人,正在吕讷堡东南侧十里的地方扎营。”维京人来报。
斯温急不可耐,拉着伯纳德一起出去近距离观察。
然后,他们就挨了一顿标枪和弩矢,接着就是大片长枪与长戟的步兵杀了出来。
“是哥廷根的嫡系军团。”伯纳德擦了擦额头的血,肯定的说。
斯温也是一样的判断。
只有两千精锐,这不算什么。
但第二日他们再去看的时候,愕然发现,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两千人,翻番的暴涨到一万两千人。
这次不用试探,就可以看到在平原上飞驰的波西米亚马车,有些陷入了泥沼,正被波西米亚人推着爬出来。马车在平原上一字排开,弩手们悠然自得的射击着无处躲藏的维京人,然后轻而易举的依靠马车铸起营垒。
斯温看的头皮发麻,让维京人乘船从侧后方登陆。然后被匈牙利骑兵碾碎。
“是波西米亚人和一些匈牙利人。这应该就是他的主力军团。”斯温下了判断。
一万多人也不算太难对付,只是艰难罢了。
但第三日,问题突然严重起来。
不知道从哪而来的骑士们带着侍从与徭役农民,在吕讷堡的西南、南侧方向开始筑造营垒。他们使用着统一的旗帜,用着完全一致的造型,以那庞大不可测算的数量,堵塞住吕讷堡大多数的出口。
“这次总该是主力军团了吧?”斯温不断的擦着汗水,在这秋高气爽的时候如坠冰窟。
他感觉自己来错地方了。
这得有三四万人了吧?
第四日。
斯温一宿没睡。
“一个千人旗、两个千人旗...”
就和数绵羊一样,斯温一整个晚上都在统计到底出现了多少面千夫长的旗帜。
越数心越寒,越数越睡不着。
令他差点尿穿裤裆的是,从四面八方将吕讷堡合围的哥廷根军,已经出现了五十余面旗,综合各个方向的战士的粗估统计,围城的不下五万人。易北河上的粮船已经开始日日不停的向敌人的阵地里运输粮食。
“这总该够了吧?”斯温拍着胸脯。
可没想到,第五日,一座三十多匹战马拉拽的宫廷出现在吕讷堡的城外。
所有丹麦人都看到,霍腾的大旗树立在城南,清晰可见。
他们看到牛头怪、鸟鹫骑士与矮人的长枪方阵,他们看到半人马皇家骑士、百合花骑士等无数的骑士在大地上巡游。他们还看到各式的战争机械正在从船上拆卸下来。
士兵们的士气已经瞬间跌破谷地,从未见过如此之多敌军的维京人,此时已经战战兢兢的想问一句话。
为什么吕讷堡,不修在河边,好方便他们坐船跑路?
作者的话:晚安,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