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必须在这次会议上确认巴伐利亚的新公爵是支持自己的卢森堡家族。这样整个德意志南方的两个公国就尽在掌握。同时位于中部的法兰克尼亚群龙无首,西侧的上、下洛林两公国素来不参与内部事务,以二公国对萨克森一公国,优势的确在康拉德手中。
“快点下旨,催促霍腾代表哥廷根……以及……以及美因茨教廷的两位大主教来觐见。”
事出有因,两个公爵都不来,为了维持自己的门面,康拉德希望霍腾能代表早就确认不来的美因茨教廷,为自己撑撑声势。
虽然丢人,但心里总归觉得有点底了。
……
“迪奥多里克、奥托都不来。赫尔曼太小,巴伐利亚正要选举……也就是说,这次的帝国议会,只有老夫一人作为公爵出面?真是可笑可笑……”伯纳德·比隆,戎马一生,刺杀了不知道多少敌手的伯纳德坐在书桌前,听着教士为他介绍书信,不禁感慨万分。
“父亲,这不是好事吗?”小伯纳德在边上乐滋滋的恭维。
在小伯纳德这些年轻人的眼中,帝国议会俨然已经变成了比隆家随意操纵的舞台。甚至可以操纵巴伐利亚公爵的选举,换上自家人,将整个帝国玩弄于鼓掌。
“蠢货!这是一等一的坏事!”
老伯纳德对这个儿子的愚蠢实在难以忍受,爆发起来怒斥:“你的脑子呢?五大公爵三个不在,一个在选,老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越过卢森堡家的小子,安排我们的亲戚上位?你就是有,老夫的脸也还得要呢。况且自从刺杀赫尔曼之后,老夫的名声一落千丈,你倒是说,埃卡德作为我的小舅子,都被刺杀,我的名声不知道要坏到哪里。从此以后,人人视我为洪水猛兽!”
很简单,老伯纳德再坏,也得维护贵族门面。但是帝国政局混乱如斯,反倒会让比隆家成为大家眼中的祸乱匪首。
“老爹,埃卡德……不是你动的手?”小伯纳德这才品出味道来。
他在外面吹牛逼的时候,还以为埃卡德这老小子,就是老爹下狠手杀鸡儆猴,给国王康拉德看呢。
“你!”
老伯纳德气得差点吐血,他深深的瞪了一眼儿子,骂道:“你还不如霍腾的三分之一强呢!”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威胁刺杀埃卡德,但事已至此,这个黑锅只能闷头背上了。
比隆家族的名声臭出几百里,老伯纳德必须想办法挽回。
“去,放出风声,我们萨克森家愿意送出手上所有的医师,优先保证埃卡德一世的安全。同时向全国发出宣告,萨克森家严格保证迈森家的稳固,确认迈森家的儿子一定会继承父亲的位置。”
做完这些亡羊补牢的措施后,老伯纳德接着安排:“派人把南方边境的军队撤下来,我这次南下也不带太多卫士,我们轻装简从,务必不能再败坏家族名声了。”
说到这里,老伯纳德恨恨的敲了敲桌子上,哥廷根所在的地方。
“再放出一个消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和哥廷根堡和谈,放弃哥廷根、卡塞尔、魏玛三郡的宣称权。但注意,不要公开的说,免得留下把柄。”
不知为何,老奸巨猾的伯纳德,还是从心底里认为,刺杀埃卡德,是霍腾做的。
“且先让这小子快活一个夏天吧。等到秋天,我们就狠狠地……掐死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和王后的第一次见
政局有如风云变幻。
霍腾还在边境上沉默,死活不回国王康拉德的消息时,萨克森公国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臭的不可理喻,所以着急的向外释放温和的消息。
“伯纳德·比隆这个老狐狸,终于是知道暗杀这种活只有一时的好,却要吃一辈子的苦吧。”霍腾拿着北方来的文书,笑得乐不可支。
暗杀对手一时爽,然而一旦泄露,对自己的名声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老伯纳德前半生不像他的父亲那样勇猛善战,反倒在侧重于战略的操纵,以及背地里的谋杀,靠着这政治上的拉拢,背地里的暗杀,他才坐稳了公爵的位置,没有被赶下台。
然而命运的代价早就标记好了价格,老伯纳德靠着暗杀恐怖政治稳固住了屁股,但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所有贵族都希望体面,哪怕是失败也要体面,暗杀却破坏了贵族之间的默契。
贵族接受死在战场上,却很难接受被暗杀在床榻间。
因此,伯纳德·比隆终此一生,几乎没有怎么离开萨克森公国。
“你啊,怎么运气这么好呢。”
坐在梳妆台前,肤如白雪般嫩滑无痕,又有着与细腰极不相称的肥美翘臀,与膨胀饱满的巨大美乳的女伯爵康诺莎,一边打理自己的化妆品,一边有些不爽的嘟囔着嘴,霜雪般的细腻小脸上,还带着余韵未消的欲火,当然还有怒火。
就在刚刚,女伯爵带着仆从从哥廷根堡赶到了米尔豪斯堡。她和霍腾天雷勾动地火,大战一番之后,才发现霍腾把她的化妆品给扔了一部分,自然大发脾气。无论古代现代,女人对贵重化妆品的热爱都是男人难以理解的。
“还生气呢?你用那些东西不好,用多了容易烂脸!我可是见过法兰克尼亚的沃尔姆斯城里的贵妇,四五十岁脸上一层一层的铅粉,稍微剥掉一些都吓死人。”霍腾编造着谎话,安抚康诺莎不要再使用含铅化妆品。
中世纪人的化妆品,已经和现代人比较接近了。什么口红、腮红、粉底等都有模有样。然而大多数女贵族都还在使用含铅制品,把脸涂抹的雪白的同时,还容易铅中毒,导致早死和重病,且造成生殖器官损害。这一套当然是罗马人留下的老毛病,并且迟迟没有被消除。君不见,现代的新罗马美帝,不也还在吃着铅制水管里的毒水吗?属于一脉相承了。
沃尔姆斯毕竟是帝国的大城市,听到霍腾的谎言,康诺莎却信以为真。
她的天资本来就极为丰厚,淡妆即可,确实没有必要再糊一层厚厚的铅粉。
“我先带人去埃尔福特给国王撑撑场面,然后在帝国议会结束之后你再过来。如果我不幸死在埃尔福特,你就立即返回哥廷根堡,自己登位。”霍腾抚摸着康诺莎的手。感慨着说。
如此一句话,吓得康诺莎都有些茫然失措。她的确有自己的手腕,但女伯爵长期以来都是靠着霍腾来打天下,渐渐的也就失去了坚硬的根骨,她急忙翻身抱住霍腾的腰:“不去不行吗?我们就像其他公爵一样,推脱称我们也有……”
“那可不行,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在法兰克国内,我们还没有资格推脱啊。”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霍腾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正式敕封哥廷根伯爵的文书,也就无从开启真正成为伯爵的系统机制。那必然是一个完全与现在不同的未来。
为了这个未来,值得拼一把。
康诺莎气得跺小脚:“你要是在那边死了,我可是不得不改嫁的。”按照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康诺莎这样的寡妇,是基本没有机会独自掌控全局的。就算强盗骑士奈何不了她,也总有帝国皇帝和家族的人出面。
“不会死的,我敢肯定。”
霍腾摇着头,确信自己还有一个底牌。
那就是当众揭穿自己就是刺杀埃卡德的凶手。如此一来,想要向霍腾发难的贵族,反倒会投鼠忌器,害怕自己就是被报复的对象。这是个不得已的选择,一旦开口,之前所有的积累都会瞬间垮塌。
“唉……就知道你们男人的心啊,不安分。”康诺莎也毫无办法,她只能说:“早去早回,我……还有琼丝都在家里等你。”
霍腾亲在了她的唇上,也不得不和佳人分别。
……
四十五名骑士卷起烟尘,带着上百个骑马扈从与仆人高高的举着仪仗,以稍显夸耀的姿态走上了前往埃尔福特的路。
中间的路途,大部分都在魏玛伯爵的国内,但是当地的骑士仰慕霍腾武力的居多,畏惧霍腾盛名的也不少,所以没有人胆敢剪径劫掠。
而此时,在埃尔福特的国王康拉德,已经感觉到自己遭遇了严重的内政危机。
五大公爵只有一个在场,六大主教中,最有权势的三位,则只到了两位。
这场帝国议会开起来,正式成员竟然只有三个?
国王坐在其中,都觉得尴尬不已。
连距离图林根最近的诺德高伯国,颇有实力的亨利伯爵听闻消息之后,都稍显傲慢的否定了自己的出程,认为此时去图林根,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