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个骑兵,也不算小规模了。这个消息倒是让还在回家路上的代表,以及国王和伯纳德都有些小为惊讶,并再次提高了对霍腾的评价分。
能让乡党自发的组织起来战斗的男人,普遍成就都不会差。
而在路上,霍腾也查阅了另外两个奖励。
第一个,就是跑腿的信使团。这是一群有吉卜赛血统的流浪族群,他们没有家,居无定所到处被歧视,但熟悉路况和腿脚结实,比一般人要更能忍耐长时间的跋涉。就和那些半身人一样,他们只是想找到一个不歧视、不剥夺财产的安居地点。
而不吹不黑,霍腾恰巧就是个地多人少的主。
第二样,则是解锁的一个科技。
虽然是随机抽取,但显然想要抽取到板甲、冲压锻造之类的好玩意,还是难比登天。
只抽到了规范化骑士采邑,也就是将一个地方的田产进行细致划分,精准区分出标准骑士采邑的制度。这个制度的好处不用多说,其实就是清查属下采邑藏匿田产和人口的非法却常见的行为,充实更多的骑士储备。譬如说一个骑士有150人口,而供养一个骑士可能几十人,一百人即可,那就切割开来,获得两个骑士。
像这样的科技,在罗马那边可能是早几个世纪就点出来,并且一直长期实行的政策了。比如农兵的地产清算制度,当其超过一定范围时升格为农兵骑士,当其降低到一定范围,则会踢出队伍,或者由同村人补上。
但话说回来,霍腾去年的时候,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花钱清理过一次领地中的藏匿人口地产现象。
就算抽取到了同样的科技,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压榨一次,怕不是容易引起骑士造反。故而只能暂时藏入锦囊,以后再说。
这次帝国会议,霍腾为哥廷根带回了什么?
除了让大家都承认他就是哥廷根伯爵,以及被迫延后的婚姻与加冕之外,就是一个名义上与帝国诸公平起平坐的名气,还有至关重要的停战协议。
终于不战斗了。
通往北方的商路上,那些地头蛇们也该歇息,不敢明目张胆的吃拿卡要了。
去往南方的大路,也该通常的走上萨克森人的商队,带来北方的蜂蜜和兽皮。
各地的骑士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城堡,组织一场秋游和郊猎,减缓长期战争的痛苦。
长期封闭的修道院迎来的新的挂号修士和学生,民众趁着好机会收集芦苇草和木材翻修房屋,半身人着急出售他们喂养了许久的鸡和羊,而哥廷根自由市的集市也再次开放。民众们喜闻乐见的各种娱乐活动稍稍回归。
自由市的定居者们,一起决定修复去年毁坏的码头,重新开始前往莱茵河的商路。贸易大师格蕾雅则测量着哥廷根的木材,考虑建立一座造船厂。
美因茨的布尔嘉德大主教正式任命隐修士莫里斯为哥廷根主教,并重启修道院的工作。
除了暗暗生气的女伯爵康诺莎,还有窃喜与隐忧并存的琼丝,一切都很美好。
“哥廷根,我回来了!”
霍腾放开缰绳,让快灵自己随意奔跑。
虽然秋天的战火已经可以预见,但还可以享受残夏的余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愚霍腾
对于这个时代的欧洲而言,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在燃烧着或是希望,或是绝望的火种。
在欧洲的西侧,人类的王国似乎看到了文明进步的熹微光点,迎来自罗马帝国崩溃、穆斯林入侵所造成的大崩溃后的第一次复兴;在东南侧,罗马帝国的遗民,那些尖耳朵操希腊语的罗马遗族们,则在一位毁誉参半的大帝所带领下,走向罗马文明复兴的曙光。
更多的地方,则是处于刚刚接触到基督教会,才开始基督文明化的进程。譬如波兰、匈牙利、基辅罗斯等。
对于霍腾自己而言,他的人生卡到了最关键的节点。
往前一步,他是帝国小诸侯中颇有名气和声望的一个,往后一步,他其实只是帝国几十个小伯爵里面,力量一般般的一个。
并且, 纵然霍腾进步不小,可之后呢?
扩展领地,他需要兼并卡塞尔和魏玛,但相比起萨克森公国的力量,还是显得微弱不足。其实最好的道路,就是甩开落后且地多人少的哥廷根,转头去法兰克尼亚公国投靠布尔嘉德大主教,给他打下手并准备继承当地的教会权力;第二好的选择,则是去国王康拉德的宫廷里任职。
只要他去,至少也是施瓦本公国,也就是阿勒曼尼的宫相。甚至按照传统的法则,取代赫尔曼家族接任公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人啊,就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霍腾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却是哪也没去。
根据内线的情报,也就是霍腾的老部下与新部下,格雷布和卡隆的分别汇报,女伯爵康诺莎和前妻子琼丝,听到消息都气的过头,准备在霍腾回来之后给他点颜色看看。
霍腾知道,所谓给点颜色看看,最多就是甩个脸色,其实没多少大用。
中世纪时期,女性依然是附属于男性主导的家族从属品。男性自然也不是独立的,他们是家族的一部分。只不过男性在家族中大于女性,也就主导了女性的所有。以前康诺莎还能自主行动,一靠的是家族名望和正统,二靠的是哥哥梅茨伯爵,同时也是上洛林执政的阿德勒。
现在霍腾起来了,哥廷根的人民也会心向于本地生、本地长的霍腾。
这种心态上的微妙变化所导致的爵位更替,在游戏中几乎是不可遇见的,毕竟条条框框规定死的游戏,远没有现实来的魔幻。
刚刚经历了帝国会议上不见血的战争,霍腾在人心上有了相当长足的进步。
他跑去找刚刚成为主教的莫里斯。
继任之后的莫里斯,选择搬出哥廷根堡,在哥廷根自由市中间,选择一个比较富裕的村镇作为自己教堂的驻地,按照传统,这附近没有归属于骑士的部分,其实是会赠送于教堂,形成一个由主教统治的封地采邑。
只会照本宣科的穿越者,大概会慷慨陈词,把主教莫里斯批判一通,然后拒绝交出手中的民众和土地财产。
但这样做的结果,不过是让暴力的贵族占领,或者是村镇匪霸去实际控制,反倒不如比较先进,有文化的主教来治理这片土地。
必须承认的是,就算是落后糟粕的教会,在此时都属于比较先进,能够带领社会走向和平稳定与发展的阶级了。
所以霍腾非常慷慨的将这里的失控领地和人民都交给了莫里斯来打理。
主教区缴纳的税也是比较多的,相比起只提供战争人手的骑士采邑,也更合理。
此时,莫里斯正在新翻修的教堂里面处理哥廷根教会仅剩下的一些财物。
最重要的,就是挂在祭台上方的耶稣苦像,以及两座银器蜡烛台。哥廷根教会没有什么圣人遗骨,所以祭台中央,圣经所覆压的盒子里,一直是空置的。按照传统,里面至少会有本地著名修士的遗骨作为精神财富来传承。
“不知道我死之后,骨头会不会放在这个盒子里。”虽然没有转身,但曾经的隐修士已经从脚步声的熟悉程度中,察觉到了来者是谁。
霍腾对这个时代人的死后观念,一直有些敬谢不敏。
似乎是由于死亡实在太过容易,所以人们既恐惧于死亡,又安然的把各种象征死亡的事务来崇拜。将死人的颅骨堆积为隧道,把死亡雕刻在触目所及的地方,呈现出一种与死亡同在的诡异共存。
这种与后来衍生的邪教崇拜类似的东西,霍腾每次看到都大感人类的悲欢果然各不相同。
“我希望人能生的幸福,死的安稳。”霍腾隐晦的表达着他的不同意见。
莫里斯修士大为感慨:“你果然是个不同的人。其实我更希望能够盛放在盒子里的,是你啊。你是个有才的人,如果能谨守住本心,为弘扬我们的神而奋斗,不枉此生,你死后一定是能封圣的。”
在教会的价值观看来,牺牲自己去弘扬耶稣基督,是高洁而值得崇拜的。
因此那些用几乎愚昧的方式,几乎自残的行为去传教和教抚民众的,都是值得赞许的圣徒。这种人往往是衣衫褴褛、胡言乱语,然而行为高洁,为民众而奔走,为人们传达上帝福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