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霍腾跑去法兰克尼亚拯救兽灾的时候,他们正远征勃艮第,在海岸上抵抗阿拉伯海盗。今年年初才回家。
穷啊,里豪森穷得一个月才吃一口肉。他割肉似的交出赔偿金,对克什亥·施坦因怒目相视。
按照既定计划,里豪森要在竞技大会里摘取头名,羞辱霍腾的软弱无力。
但是看到克什亥时,里豪森清楚遇到对手了。
克什亥·施坦因,名字的直译为‘贞洁之石’,法兰克尼亚著名的战斗骑士。
他们所骑乘的战马,据说是极其罕见的独角兽的混血,仅由独角兽中意的纯白母马才有小概率怀上。
要不,挑衅下他,帮忙弄死自己的坐骑?
里豪森不无这样的考虑。
……
而霍腾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两员干将,现在还在路边为了农民的一头死猪争执对峙。
他只是震惊于最新发生的大事件。
历史上著名的丹麦国王,八字胡须王斯温,这位以传奇战事和第一位丹麦裔英格兰王兼而闻名于历史的好汉,北海大帝克努特的亲爹,出兵北上征服挪威,完成了丹麦王国与挪威王国的统一。
按照历史,再准备一两年,他就要率领维京大军,进行第一次入侵英格兰的尝试。
而反观自己,霍腾还在纠结于家长里短,确实是远逊于欧洲英雄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国王刺杀自己
丹麦、挪威的八字胡须王斯温,一位以胡子漂亮而成为外号的男人。
但凡这样的英才俊杰,上帝总是不吝于再给予他更多来自命运的垂青。除了长得帅、老爹是传奇维京人哈拉尔·蓝牙,斯温本人也富有才能,无论是合纵连横还是治国打仗,甚至是基督传教,都相当优秀。
前不久发生的斯伏尔德岛之战,斯温面对同样强大的挪威国王金发奥拉夫,摇动唇舌在外交上联合了瑞典女王西格莉德,获得取胜的那根稻草。西格莉德这位以美貌与骄傲并称的美妇人,第一个选择是奥拉夫,奥拉夫却逼迫她皈依基督教,导致婚姻未成而破裂,为自己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反观斯温,先诱以平分挪威的大利,海战左右并进大胜后,又开始怀柔策略,安抚人心,割裂北方江山。而真实历史上,斯温在稳固之后确实求娶西格莉德,且不逼迫她皈依基督,以其美貌与瑞典的国土,试图完成北方大帝国的统一。
他的儿子克努特,则真实完成了北海帝国的壮举。只可惜父子二人都未能活到帝国稳定的那一刻。
而在自诩文明国度的德意志,霍腾此时竟还在家里纠结于两个女人,属实是沉溺于温柔乡的反向典范。
“你说我们家今年应该采购沃尔姆斯精布,还是直接咬牙买下希腊式丝绸呢?”
戴着镶嵌有宝石精致软帽,披着红色斗篷的公爵之女,婉约而迷人的歌蒂斯迪乌初次尝试担起家庭的采购重任。现在,她坐在城堡的阳台边,仔细比对着精布与丝绸的价格异同,思考是购买帕德博恩产的白银烛台还是找铁匠自行熔铸黄铜镶金烛台,哈茨山送来大量黄铜矿与稀少的黄金,给了博文登家展示阔气的机会。
身为贵族,物质享受不只是基础,还是社交与展示财富威望的环节。
“要给康诺莎打制一套新的金手镯与耳环,嗯,干脆制作成手镯与戒指吧,耳环可以省略,毕竟回见客人是要戴头巾的……”
“琼丝得需要一套新首饰和化妆品,作为伯爵的小妻子,容貌不能落后于人,让各地贵族看笑话。君特应该制作一套精致的小剑配饰,展示期许。”
“阿梅利亚已经显怀,不能再等,可以考虑请求莫里斯提前宣布为她肚中的孩子洗礼……”
小姑娘满脑袋问号,纠结的研究着如何用尽管大度,却在无底线的开支前显得依旧单薄的资金,来置办今年的礼仪用具、饰品,还有家具、装饰。
“对了。劳拉小姐也要准备一身漂亮的新服装。那还是买沃尔姆斯精布吧,丝绸实在是过于昂贵。”
歌蒂斯迪乌继续埋头伏在案子上,用她的才智节省家庭支出。
而这时的门外,骄傲如凤凰般的康诺莎女伯爵,迈着盈盈的美腿,正在大厅之中指点女仆:“上面要悬挂8面刻满我们家纹的长幔,都要是天使图案。高处要有神龛,布置上家族死去的成员,要用金光灿灿的烛台装饰,都记下。务必让外地造访的骑士们见证博文登家族的威严华贵。”
除了这些,墙壁也要使用白灰涂抹,地面则铺设光滑的大理石,桌凳要全新制作的精品,甚至茶碗都采购最新的陶器。必须让那些外地土豹子,在一进入博文登家的主厅就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
霍腾则呆在马厩里,正给劳拉清洗皮毛。
明天就是竞技大会的开幕式,霍腾准备带着劳拉一鸣惊人。
就在一切都显得如此稀松平常的时候,霍腾突然被莫里斯修士拉到了角落。
莫里斯满脸惊疑不定的表情,他震惊而没有底气的低声告诉霍腾:“出事了!美因茨教廷那边突然告诉我一则可怕的消息。在前些日子的弥撒上,教会里突然有一民众持刃冲出人群刺伤皇帝陛下。据说当时鲜血流淌于周身,”
“什么!?皇帝在康斯坦茨城堡遇刺?”
不是吧,这刺客战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你说刺杀者究竟是谁?他意欲何为?”
霍腾的表情闪烁,眼神里满是诡异。
在这个时候有意向刺杀他的人太多了。伯纳德是第一号嫌疑犯,但施瓦本当地贵族也不能忽视,他们一定恨透了国王。除此之外,洛林一系的贵族也有作案动机。哪怕是霍腾本人,都可以算为潜在刺客的行列。
他自己清楚,刺杀隔壁的埃卡德的事可一直都没有掰扯清楚。
甚至如果恶劣一点,全国上下哪怕是齐格飞的儿子一系,都有刺杀的可能。毕竟每一个贵族都有选举为皇帝的权力。
“这……我实在不敢妄自揣测。只是你最近老实一点,不要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了。”莫里斯劝导霍腾避风头。
值此关键时刻,国王的权威却能最大的伸张,因为他手握一张好牌。
刺客!
在他将刺客的罪名归罪于某一位具体的贵族之前,全体贵族都害怕自己被指定为替罪羊。
这无形中,极大增强了康拉德的短期控制力。
“我懂的。”
霍腾提了提裤子,心道最近可千万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
世人有着无数的猜测,将刺杀之罪扣到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国王陛下安危的贼人身上。
然而在康斯坦茨城堡,唯有静静卧躺在床上的国王康拉德本人才清楚,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做的很好,现在全国上下一片寂寥,没有任何人敢在此刻挑衅你了。”小王后玛蒂尔达揪着衣领和裙摆,坐在床脚处低声提醒康拉德。
“哼,都是一些害怕丢失权势的软蛋。等着吧……明年一到,我就征召军队南下意大利,在罗马城加冕!”
康拉德喘着粗气,所表现出来的兴奋却绝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
世人又怎会知道,刺杀康拉德的,就是康拉德自己呢?
连霍腾都没有猜测到这一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