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弥生不会抛弃自己逃跑。
“晴生。”
她深深看了一眼焦急的青年,没有向苦情戏的男女一般,痴痴怨怨地纠缠分别,反而提起心气,纵身一掌拍向那纸扎人队伍。
无力对付这高深莫测的阴阳师,但区区纸扎人,却不在话下。
只要晴生晴美脱困,
三人合力,总会有办法的!
她也做不到,放弃他人自己独活!
“倒是聪明。”
与纸扎人只有一步之遥时,芦屋道满轻轻地哼了声,便是磅礴巨力,轰然落下,水木弥生前脚刚迈,便陡然陷入湿滑的泥土中。
“弥生!”晴生慌了。
水木弥生扛着巨大的压力,却艰难地抬头,扯出勉强的笑容。
她想伸手,去触及那仅仅一线的爱人。
可这一线,却遥不可及。
“有趣,太有趣了。”芦屋道满抚掌大笑,尽是看到一出好戏的愉悦。
他笑眯着眼,看着这对深恋爱侣。
“土御门晴生,阴阳寮百年一出的天才,嫉恶如仇的阴阳师,对妖魔鬼怪有着极深的敌意。”
“如果你的青梅竹马,就是你最厌恶的怪物,你会怎么样?”
水木弥生不可置信,土御门晴生更加愤怒。
只有奄奄一息的阴阳寮主,似乎出现别样的反应,虚弱的手想要去抓住芦屋道满,祈求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对于凡人的态度,芦屋道满非常满意。
与安培晴明那个老阴比不同,他最爱的便是将残酷的事实,揭露出来,将两难的选择展现出来,然后看人类在这种事实与选择面前崩溃的样子。
这是他千年来,少有的兴趣所在。
“水木弥生!”
芦屋道满大笑起来。
“为什么你拥有如此异常的生命力?”
“为什么你自小便天生神力,超越常人?”
“为什么作为外人的你,却能够成为土御门家族未来继承人的伴同?”
连续三个为什么,让水木弥生楞在原地。
她很早就想过这些问题,却始终得不出结论,与其他人比较起来,自己的身体有着很大的特殊性,自小便抗揍,恢复能力变态。
但阴阳寮的长辈,都是以她是天赋异禀为由解释过去。
真的是天赋异禀吗?
人类真的可以天赋异禀到被火烧成重伤,三天就能恢复的程度吗?
不仅是她在思考,在芦屋道满的质问中,就连晴美晴生亦是发愣起来。
晴生面色微变,猛地挣扎起来。
阴阳寮主亦是有气无力哀求着。
“不要再说了....”
在人类的挣扎与迷茫中,芦屋道满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笑声更加狷狂。
“因为你是被特意送往双生子身边,为了守护她们成长到能够开启仪式,由安培晴明亲自调制出来,拥有我们妖魔血脉的怪物啊!”
“不要相信他,弥生!!”土御门晴生撕心裂肺。
在芦屋道满癫狂的笑声中,水木弥生头一次无视了晴生的声音,有些迷茫的看着双手。
“我...是怪物...”
她低声呢喃。
“没错,怪物!”芦屋道满打了个响指:“我已经激活了你的血脉,应该是这个时候了。”
话音落地,
水木弥生陡然一震,眼神失真,胸口激烈起伏,如同雷鸣般的心跳声自胸膛内传出,血液肆意在身体中奔涌,竟传出如同潮水般的响动。
那绝非人类所能产生的现象,
就像是,位于此地的女人,身躯之下是难以想象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