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劫界离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或许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能和猫斗起来的莫德雷德，看似是一个无比任性的熊孩子，但是心里，却有着属于自己的是非观。

直到此时，狮子劫界离才忽然想起来，在被亚瑟王拒绝承认之前，莫德雷德是以亚瑟王为憧憬的目标，努力锻炼自己的真正高尚的骑士。

“说得好呢。”亚伦露出了笑容：“就是这样啊，牺牲可不是值得偶像化的东西，避免牺牲，才是值得追求的东西。”

卡尔大帝微微转头，望着亚伦，问道：“你也要否定我的理想吗，圣剑使？”

“不，老实说，你的理想让我觉得不明觉厉，或许以前听过类似的理想。但是我战斗的意义可不是为了悲伤，而是为了去守护所爱所描绘的梦想。所以，皇帝，你和我不是敌人，我也不会否定你，但是你若阻挡在我的前方，我会毫不犹豫的破坏你！”亚伦看着卡尔大帝，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英雄，然后……叛逆的骑士吗？”

卡尔大帝扫了一眼亚伦和莫德雷德，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真是美丽啊，真是意外的惊喜啊！英雄不必多提，不过，这就是叛逆的骑士啊。因为全盘否定了我这个人，所以全盘否定我的理念吗？”卡尔大帝望着莫德雷德。

“是啊，因为你和那个贞德一样，和我最讨厌的亚瑟王一样，根本不是人啊！”莫德雷德握紧了拳头，“所以你们这种人的前路，必定会有我这种人出现！”

“说我不是人，可真是过分啊，saber！”

贞德咬着牙，不快地瞪了莫德雷德一眼，随后露出了笑容，“不过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你被控制了。”

她转过头，指着卡尔大帝，说道：“另一体ruler啊，你的计谋已经被看穿了，是打算利用【天声同化】来控制亚伦吧？”

“不，ruler。这位皇帝可没有这个打算，至少在我站在他的对立面之前，没有这个打算。”亚伦望着卡尔大帝。

“的确如此，”卡尔大帝点了点头：“朕的人间天国，其余人是否同意，老实说对朕而言，意义都不大。唯独只有你，太棘手了。所以，朕要先排除你。”

“朕必须要提醒你，圣剑使。你和其他的英灵不一样，你的悲惨结局，是连朕的慈悲也无法触及的领域。你是早已彻底灭亡的存在，只是因为某位窃取了主之名的全能者舍弃了一切，才换取你存续了下来。所以，其他的英灵死了，可以回到座上，而你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彻底的，死亡！”

话音刚落，贞德与莫德雷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亚伦。

亚伦……会真正的，彻底死亡？

而对于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实，亚伦的反应却极其的平淡，只是挑了挑眉，望着卡尔大帝，“所以，你想让我放弃这次圣杯？”

“不错。”卡尔大帝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不呢？”亚伦饶有兴致的问道。

卡尔大帝笑了笑，“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无尽的机甲兵从远处而来，瞬间包围了包围圈。

“什么时候？”贞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密密麻麻，莫德雷德望之一眼，即便像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人，也觉头皮发麻。

这大概，有十几万！

“时间仓促，但是利用大圣杯的魔力，朕还是特意为圣剑使制造了一支军队。虽然单体不如英灵，但也是可以和影从者比较的，作为攻城拔地的士兵足够了。”卡尔大帝微笑道。

莫德雷德和贞德都被这支庞大的军队所摄，亚伦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天空闪烁火光，袅袅黑烟冲天而起。

恐惧的尖叫声，忽地划破这死寂的夜空。

“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啊——！！！”

……

叫声、哭喊声、叱骂声，混作一团，宛如夜幕下混沌的篇章。

“你攻击了村子？”亚伦望了一眼不远处袅袅升起的黑烟，皱着眉，望着卡尔大帝。

卡尔大帝点了点头：“不错。”

贞德咬牙切齿地瞪着卡尔大帝，“你不是想要缔造一个没有悲伤的永续帝国吗？那你现在的这个行为，算什么？”

“自然是终结一切战争之战争。只要能完成理念，便是统一；无法完成，便是入侵。”卡尔大帝哈哈大笑：“安心好了，朕没有伤害任何人，朕只是将他们带入朕的帝国之中罢了。”

亚伦放下了酒杯。

卡尔大帝望着亚伦，说道：“圣剑使啊，这不是你的轴，你与朕没有必要争端，即便争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彻底消亡！只要你答应，什么都不做，朕立刻撤兵！若你见不过眼，朕也可以在你离开之后，再行理念。这是朕最后的慈悲，也是对你最后的敬意。”

闻言，亚伦挑了挑眉，望着包围这里的机甲兵，随后目光落在卡尔大帝的身上，“你在逼我就范？”

“可以这么理解，但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与朕的慈悲。”卡尔大帝的脸上露出如菩萨般慈悲的笑容。

亚伦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卡尔大帝说的没有错，其他人死了，可以返回英灵座，而他死了，那就是彻底的消亡。

于存在与虚无的交界线上行走一万四千年的道路等同于白走，自己也将再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以及所爱的人们那里。

卡尔大帝不是如迦尔纳、赫拉克勒斯那样好对付的角色，而是如阿蒂拉那样的游星尖兵。

亚伦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和卡尔大帝对战的结果只有两个，魔力耗干而死，或者，解放创星剑而死。

没有别的结局。

为了自己的愿望，为了自己的执念，为了自己那一万四千年的执着，或许，自己就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当个瞎子与聋子。

但是——

“救命啊——！！！”

“谁来，谁来救救我们——！！！”

哭泣的声音在响彻，恐惧的氛围在弥漫。

偏执的黑暗笼罩。

“只要答应我，什么都不做，那就可——”

卡尔大帝的话还没说完，亚伦朝着卡尔大帝的脸一拳轰去。

“——轰！”

亚伦的一拳，打穿了卡尔大帝的脑袋。

“你——，终究要站在朕的对立面吗？”被砸穿了头颅，可是卡尔大帝依旧问道。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是无敌的！”

亚伦缓缓地拔出了拳头，可是手上却没有一丝血液，卡尔大帝被打穿的头，也没有脑浆与血液，有的只是一两根电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