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喜欢。
毕竟是一个大美人,而且胸前那样浮夸,可以和提亚马特一比了吧?
说起来,为什么阿斯塔蒂和伊什塔尔就没有呢?
当然,我幸好在阿斯塔蒂的幻影进入我梦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将这句话吐出来,否则感人的重逢一定会变成追杀大戏吧?
她一定会黑着脸,追杀十条街的吧?
我有这个预感,唯独在美貌上不要去损她,否则一定会被她杀掉的。
后来,贞德变成了灾祸。
老实说,我从一开始或多或少有些察觉到的。
最初贞德在试探我,其实我也在试探着她。因为,在察觉到她的瞬间,我就本能的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很悲伤的气息。
只是几次试探,我又觉得她是一个好人,所以就没在意了。
结果,她还是变成了灾祸。
不,不能说是灾祸吧,只是又冒出了一个傻瓜。
事实上,这趟旅途之中,我遇到了不少傻瓜呢。
贞德,莫德雷德,米迦勒,查理曼,弗拉德三世……都是傻瓜呢。
当然,我这样说,也不太合适,因为,我也是傻瓜呢。
不过多亏他们,我了解我的全部,也见到了阿斯塔蒂的幻影。
但老实说,见到了阿斯塔蒂的幻影之后,我却有些害怕见到阿斯塔蒂本人了。
我是亚伦,在一万四千年前挥舞创星剑,击坠了捕获游星的初代圣剑使与原初之英雄。
但是——
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我是我挥舞创星剑,彻底虚无之时,因为没能实现对阿斯塔蒂的承诺,所以挣扎着从虚无返回的执念。
就像一根沉浸在水里的线,唯有线头还在是在外面。
水是虚无,整根线是活着的我,而那根还没沉浸在水里的线头就是现在的我。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那些servant,还有我体内的阿斯塔蒂的幻影并无区别,实质的确都是本人,但却又都是本人的幻影。
如果要形容的话,我就是我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个梦。
梦里梦外都是我,是一个人,但受制于梦境,却又有不同。
所以,我有些害怕去见阿斯塔蒂了。
她所爱的、所等待的,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梦中的我,而是醒来之后的我。
她看见我,不会高兴,反而会悲伤吧。
可我一旦醒来,就没有办法再见到她了。
我明白的,我已经彻底虚无,然后被人们标榜为了英雄之理的某种理。
现在的我,只是在沦入那没有时间的虚无前,做的最后一个幻梦,这是我对我所爱之人的留恋,与对承诺的执念。
我是我梦境里的我。
所以,当我见到她之时,当我完成对她的承诺之时,我就会从梦里醒来,随后彻底坠入虚无。
所以阿斯塔蒂的幻影才这么怕我,她害怕我会醒来。
可我却害怕着她会悲伤。
所以我明白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能回去的地方,我真正的归宿是虚无。
这就是我亚伦的终点,没有未来可言,所以贞德才会为我悲伤吧。
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我有些害怕见到阿斯塔蒂,可我还是想回到她的身边,不是希望着被拥抱,而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完成我最后的承诺。
这条路走了一万四千年了……
可我,还会走下去。
为了弥补那最后的遗憾,为了完成最后的承诺,为了给她对复活我的努力,一个交代。
间桐脏砚曾问我,他会腐朽,而我不会。
那个时候我没法回答他,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的人生早已结束,而他的人生还未结束。
早已经结束人生的人,早已死亡的人,又如何腐朽呢?
走了一万四千年的路,才得到了一次召唤的机会,那么下一次又该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呢,大不了,再走一万四千年吧。
只希望,这一次,我还能记得这些,还能记得这次旅程所认识的所有人吧。
想到这趟旅程认识人,想到那些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想到那姹紫嫣红的世界,那芳香的花朵。
我不禁笑了出来,不禁低语呢喃。
“aaaaa……”
我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都忘了呢,我啊,早就不会说话了。
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孤独的走了一万四千年,记忆都褪色了,思想也停止了,言语又怎么还会呢?留下的只有本能与执念罢了。
只是在被召唤的时候,言语和认知都作为知识被赋予了呢,然后依靠本能重新获得了认知。
啊……我的爱人还真是了不起呢。
我一定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
即便我没有未来可言,即便永远的孤独逡巡在这没有尽头的虚无静止线上,不论是一万年,还是一亿年,我都会回去的!
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