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一刻的动作遵循的是何种本能分不清楚了,是真的对大逆不道的徒弟说出惊世骇俗的话而愤怒,还是一个女子对于男子大胆的调戏的本能羞恼。
而魏荼却是抓住了陆倾颜其实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手腕。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
“徒儿只是开个玩笑……师父当真了?”
“什么玩笑都能开么!”
陆倾颜显得更生气了。
魏荼摇摇头。
“的确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所以师父只有两个选择啊,要么就不赶我出去,继续做师徒,要么就赶我出去我娶师父。”
“魏荼……!!”
陆倾颜的心里被未知的恐慌所填充。
就好像当初他第一次说要帮助自己锻体一样,自己那样坚决的拒绝到现在还是答应。
而现在,他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怎么可以不顾这些伦理纲常,自己是他的师尊,已经几乎快成为亲人,他怎么可以……
而这个俊美的少年却是拉过自己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身躯拖进了他的怀抱里。
甚至让自己背对着他,搂住自己的纤腰,不动分毫。
看起来很规矩,但是搂着自己的师尊……这已经是大逆不道!
只是陆倾颜怎么都无妨抗拒对方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
“就当是师父犒劳弟子这一天的辛苦吧。我想搂着师父睡个好觉,至于我说的那些话,明天醒来师尊再决定要不要当作没有听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身后匀称的呼吸。
而自己仿佛已经无法动弹。
黑发如瀑洒在床上,月光如水落进她心底。
人到了深夜就该做梦,一半痛苦,一半沉醉。 PS:靠!每次说可能不加更都加更了!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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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儿。北海距离你那里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近到为师随时可以过去,见到你。但是也遥远的至今为止一共没有去过几面。为师不是不能去,好像却是不敢去呢。】
【师父。如果北海待的不舒服了,来盘龙城吧,弟子和师姐还有苏苏都在这里,如果师父您也能过来的话,也算是团员了。今晚月亮很远,尤其让弟子想起小鸢峰的清月,您那时候总是会对弟子说,什么时候月亮圆了也就代表团圆的日子来了。可是师尊,您在怕什么呢。】
【见字如面。荼儿,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见你来信,为师深感欣慰,或许她们陪着你也就最是圆满了,师父很早之前就说过……师父不能也不会陪你一辈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为师很有幸见证你这一路如何辛苦,如何卧薪尝胆,有此结果已经最是圆满了。嗯,荼儿,为师觉得北海一切都好,只是为师还是想念小鸢峰的岁月,或许下次团聚不是在北海,也不是在盘龙城,而是在小鸢峰呢?】
【师尊亲启。师父,有些话弟子不认同,您的确很早就说过您不能陪弟子一辈子,但是……为什么不可能呢,弟子其实并不想做什么仙帝,事到如今弟子越来越想念在小鸢峰上十年如一日的练剑,然后听师父念叨剑道,由着师父教训弟子。师父……弟子很想你,弟子想念的不是小鸢峰,想念的是那段时光,想念的是您拉着我的手,在那一年从山脚的血雨腥风的黑暗一直走到了天明。
师父……你在才是团圆,望您一切珍重。】
一切珍重……
北海的那个女子握着信件,却执剑向天。
然后永远的陨落在深渊之中。
她最后的确回到了渊剑宗,但是当时已经是不再少年的他背着她不再有任何反应的身躯回到了这里。
他们终究没有团圆啊。
最后是天人两隔。
魏荼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陆倾颜的墓前醉了七天七夜。
数不尽的酒,对着墓碑,对着她最后留下来的佩剑一个劲的念叨。
念叨的是那二十多年的细碎时光,念叨的是一句又一句他们的对话。
魏荼会说起所有自己曾经对陆倾颜说过的话。
可是坟墓那头,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细沙,只有浅草顽强的生长。
他没有哭,只是悲戚。
他痛恨这世间为什么要有离别,甚至是永别。
可是没人告诉他啊。
从那以后的风和月,魏荼都会想起自己没有师父了。
就像是年幼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会成为没有人呵护的孩子。
他以为自己将会在这个世界孤独的过活,受了欺负也没有人帮自己说话。
回到家里也没有人准备饭菜,衣服要自己缝补,生活要自己过,再也没有人为自己考虑……自己没有了家。
他以为会一直如此。
直到陆倾颜的出现,他好像又得到了如同家一般的存在。
这个家叫做小鸢峰。
她会做好饭菜,会给自己换有破洞的新衣裳。
其他山头的弟子欺负了自己,她会一人一剑的出现让对方给自己道歉。
谁的年少时光没有风和雨?只是有的人有伞,有的人没有而已。
魏荼庆幸自己曾经有过。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了。
即使那时的他已经强大的不需要任何保护,甚至自己可以去保护其他人。
可是……她不在的时光,魏荼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
原来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她和自己存在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