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荼想起了天际的那抹血光。

他知道，这就是巫蛊一族最擅长的事情，那就是祭炼。

巫蛊人是一个与修仙之人，魔族完全不同的体系，他们不修仙，不追求长生不老。

他们信奉的巫神传说是洪荒时代上古几个族群的部落首领之一。

虽然现在很少听说巫神这个字眼了，但是显然他的族人还在这个世界用他们的方式存活。

很多血腥的祭祀仪式，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巫蛊秘法就是他们的代表，利用那些上古的凶兽更是他们屡试不爽的手段。

他摇了摇头。

“只会更加的危险。”

叶冰鸾点点头。

“和我猜想的一样呢……所以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吧？”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有去无回的风险，只是可能性的大小而已。”

“那么你是没有必要陪着我去冒险的，对你而言，这些事情应该是不应该涉足的麻烦才对。”

魏荼笑着看向叶冰鸾。

“如果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么天真的话，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

魏荼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说自己心里的顾虑。

她不用知道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并非和自己没有关系，看起来只是发生在人间的一出惨剧，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处理才是最合适的。

但是只是现在看起来而已，说不定就在不遥远的未来，自己现在放任不管的所有细节就会变成来日压死自己的每一根稻草。

这才是魏荼为什么一定要陪着叶冰鸾回到皇都的原因。

有些事情自己不亲眼看到，不亲眼验证是绝对不能放心的。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的回答是：“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给你拖我后腿的机会，到时候如果不可行，我会想办法离开。”

叶冰鸾却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满的看着魏荼。

“虽然这句话我也想说来着，但是你这样说出来我还是很不爽。”

魏荼笑着看着叶冰鸾。

“有什么不爽的，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可别奢望我对你生死不弃。”

“我呸！”

叶冰鸾轻啐一口，似乎是满脸嫌弃。

“谁让你对我生死不弃了？”

魏荼想了想。

“虽然这么说，但是好像九阳城里我们已经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

“……你这个人是不是很花心？”

叶冰鸾突然看着魏荼这么说道，似乎还很确信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魏荼思考了一下。

“怎么说呢，花心是相对而言。”

“这还能相对而言？不专一当然就是花心啊！”

“话虽如此，但是你觉得比起始乱终弃……还是宽广博爱更好？”

“……你简直就是在矮子里拔将军，两者在我看来都很糟糕。”

魏荼哦了一声，然后诚恳的看着叶冰鸾。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们的缘分看起来到此为止了。”

“谁要跟你有这种缘分啊！”

叶冰鸾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起身离开了魏荼的身边，仿佛十分警惕这个少年会不会对自己临时起意做些什么事情似的。

然后自顾自的躺在了地铺上，侧过身子。

“我睡了。”

“睡吧，我替你守着。”

魏荼平静的拨弄火堆，让这个夜晚不会显得太过冰冷，让火苗一直燃烧，就像是生命。

哪怕黑暗到来也不需要畏惧，因为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背过身去的叶冰鸾没有立马闭上眼睛。

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仿佛无边得黑夜。

她有些希望天明永远不要到来，因为这样似乎就可以让自己逃避继续要赶的路，要去的地方，要面对的危险。

可是身后的柴火被拨弄的声响还在继续。

夜里的虫鸣还在不知忧愁，连春秋都不知道的鸣叫。

她闭上眼睛。

突然的黑暗让她立马睁开，她觉得似乎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黑暗。

没有支撑，没有确保，仿佛一闭上眼自己就要在这个世界彻底沉沦。

让叶冰鸾微微喘着粗气，心绪都不平静起来。

“怎么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那个少年的询问。

叶冰鸾想了想，咬住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