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赵高一进轿子，就跪下来，挪到嬴政榻前。

十足的忠狗模样。

“赵……咳咳咳……赵高，拟旨！”

嬴政躺在榻上，侧着脖子看向赵高。

他一边说话一边咳嗽，脸庞充血，红中透紫。

说话非常吃力。

“陛下！”

赵高一副悲痛关切的样子凑到嬴政身前。

“陛下，你要保重身体啊！陛下，要不要传医师！”赵高连连说着，落下了眼泪。

嬴政看着赵高，威严道：“赵……赵高……拟！拟！拟旨！”

赵高仍在演戏，一副犹豫忧心的样子。

“快……咳咳……快点！！”嬴政勃然大怒的挥了一下手，无力的一巴掌抽在赵高脸上。

赵高“惶恐”跪在地上，不断告罪求饶。

“陛下，您不要生气，请保重身体！”

赵高仍旧不忘记显出自己的忠心。

“咳咳咳……拟旨！”嬴政很累，他躺平，不再去看赵高。

赵高拿来笔纸。

“朕……咳……朕之后，公子嬴乾……嬴乾……咳咳……嬴乾为第一继承人……第一正统……扶苏……扶苏……咳咳……扶苏第二位……”嬴政吃力说着，断断续续，咳出了血水，脸色紫中泛黑。

他这些年不断服用各种药石，身体早就不堪重负，被各种东西腐蚀。

纵然他武功有成，也扛不住这样糟蹋。

“……”

赵高垂头书写，听到嬴政口中吐出嬴乾的名字，他的指关节不由发紧，差点将手中的毛笔都捏断开。

低垂的眼眸中有着杀气一闪即逝。

“嬴乾，嬴乾！！”

赵高心中默念着嬴乾的名字，这个名字，有如魔咒一般。

一直是他心头的阴影，这些年，他始终不敢直接对嬴政、扶苏出手，就是因为心中畏惧嬴乾。

即便嬴乾消失，他仍旧担心，忽然有一天，嬴乾，回来了！

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动手。

因为，他恐惧。

……

“胡亥……咳咳……咳咳……”

嬴政说到胡亥的时候，神情稍显犹豫。

胡亥虽然颇受他喜欢，但，作为帝王的候选人……太过阴邪。

“胡亥，为第……咳咳……第三……咳……三顺序继承人……”

嬴政，最终将胡亥列在第三位。

这个圣旨的意思很明显。

嬴乾，是大秦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扶苏，是第二位。

胡亥，是第三位。

只要嬴乾还活着，哪一天他出现了，那么不管是扶苏还是胡亥，都要让位给嬴乾。

第一继承人，便一直是第一。

嬴政将这个意思说的很清楚。

这么多年，虽然嬴乾消失了，他的性格也变得暴躁暴虐，但对于嬴乾的态度，他一直没有怎么变过。

对嬴乾，他依旧信任，喜爱。

对这个儿子，他可以忍让太多。

“盖……盖章！”

嬴政抬手，又无力的跌下去。

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