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且走,步步生莲。
不比任何街景都来的美轮美奂?
赤城的气质太过清冷,白言蹊更喜欢温婉可人些的黑发女子穿上旗袍。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大凤的气质又太过恬静,书卷气满溢。
但粉发与旗袍却始终不那么搭配。
美是美,却少了些沉淀凝练的韵味。
而且白言蹊也不太好意思叫人家穿上旗袍与他欣赏。
毕竟……,说是欣赏,又怎么知道人家姑娘所想呢。
所以只空留了遗憾在心。
待以后有机会再说。
…………………………
茶庄里,今日留守的却不是当时那小老头,而是一位花信年华的女子。
“请问……?”白言蹊不太确定是不是妇人。
说是,女子眉目间并无妩媚渐开之色;说不是,青丝挽起成熟仪态,风姿卓越。
褪去少女青涩,留下年龄积淀后的余裕。
“是白小哥吗?”女子展颜一笑,似乎是认识他。
“苏苏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说是你来,就带你去二楼的雅间。”顿了顿,她眉目含笑,轻声说:“我是这间茶社老板,叫我阮琴吧。”
这间茶社……
以白言蹊所见,这座茶庄占了尹山老街的大半,只茶社与间来形容,太过自谦了。
苏苏这昵称,他也不是第一次听。
前些天初见罗德尼老师时,也是叫了密苏里的小名苏苏。
这爱称相当可爱,可爱到忍不住想让人轻笑。
密苏里,苏苏。
苏苏,密苏里。
今日里茶庄的生意相当好,除了阮琴兼职掌柜以外,还有不少店小二在忙碌。
茶香和小食的香气在他们端着的托盘上流转。
比起上次来,蔫蔫瘦瘦的小老头和门可罗雀的场景。
完全是两处地方。
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多客人轻品茶水,小吃食细嚼慢咽,眼神却不住的在阮琴身上打转。
或爱慕凝视,或惊艳端详。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阮琴小姐神色自然,带着淡笑,陪着白小哥一起,拾级而上,很快就到了二楼的雅间。
一楼是大厅,桌椅板凳摆了不少,算是消费档次最低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除外就是一楼的包间,仅仅比外面落得个清静,价格却贵上不少。
老房子不会盖的多高,鱼燕市政也不会允许在这老街上大刀阔斧的改建,二楼的雅间也是最近新装修的。
所以上次掌柜的小老头并没有带他们上来。
“白小哥以为如何?”阮琴好奇发问。
听闻苏苏所说,白言蹊在做这提督之前,是个学文的“高人”,性子稍显的淡漠,叫淡然也行,话不太多。
但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苏苏的评价对他意外的高。
阮琴不是舰娘,没有她们那套靠感知来打量提督的路数。就她双眼所见,白小哥外貌一般了些。
不是那种在人群里很打眼的面如冠玉。但细细看,却又不显难看,长读诗书的气质,走路之间的姿势也相当标准。
这其实很难做到,很多年轻人走路时,不自觉的就会有驼背,肩塌,或耷拉着脚,长久的不正坐姿就会引起这些。
白言蹊也是得益于小时候白妈的严厉教导。
行端坐正,也是吃了苦的。
“我以为啊。”白言蹊四处打量了一下。
“二楼说雅间,也是有大厅的,虽然比不了一楼的宽敞熙攘人气鼎沸,但胜在雅细精致。厅里桌椅檀木所制,余有清香;外刻雕花,梅竹会友。”
“厅栏下,刻镂空雕画,上印龙凤,大气华贵,想着应该是应对手头阔绰招朋待友的客人,他们更喜欢这些。”
“拐角处有菊,壁上挂字画。”
“茶社之间,一字一画。山泉之水汇茶,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略看带豪气,细处现匠气,如果是阮琴小姐自己的想法,那可真是心思独到。”
“说一句佩服,希望不要觉得突兀。”
本来准备用茶庄称呼的,但白言蹊想到阮琴的自谦话语,就临时改成了茶社。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他早已经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夸赞之语出口,圆润自然,没有一点生涩的违和。
诚心之言。
听的人心花怒放。
这样一番话,说的阮琴小姐眉目戴笑,客人来来走走,大抵都是说一句有味道,好看。
只有苏苏的白小哥,云淡风轻之间没有一丝停顿,腹稿天成。
还真当得起密苏里如此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