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的感情炽热且纯粹，又显的盲目……啊，我这里是指褒义。”他多解释了一句，又接着往下说：“人就不一样，会考虑更多外在。”

“不单是物质，还有其他很多方面，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受伤，又或者让他人受伤，理性拒绝才更轻松和更好。”

“单身指的是生活状态。又不是脱团预备役。两人在一起，不说变得更好更优秀，至少也不该为了将来而担惊受怕，否则就过的太累了。”

“而且这些先前在害怕的东西，也会成为毁掉一切的元凶。”

“……”妹妹凤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问：“胆小鬼就连幸福也会害怕？”

“胆小鬼可不会拒绝，麻木接受同样也是混乱漩涡的根源，对谁来说都不是幸福。”白言蹊顿了顿，话题一下子从情感生活给跨越到少女喜欢的作家身上去了。他继续说道：“而且短暂虚妄的幸福，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悲伤。”

“这样的东西，心智健全的人都会感到空洞害怕，更别说胆小鬼了。”

“那既然白君拒绝了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为什么又会接受我呢？”听完了恋人的情感生活……不，应该说是心路历程更合适点，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而且她问的也确实没错，从外表看上去，大凤同样也是高中生，而且不是高三的，更像刚进入高中的小妹妹。走出去，说初中生，也不会没人相信。

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白言蹊想用这种偷懒又万金油一般的回答，但在接触到少女希冀的眼神以后，就知道她要的并不是模棱两可。

虽然能这么做，但却不好。

“嗯……”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这并不是像“一汪春山水，愿为湖中人”一样张口就来的东西，而且需要认真对待。

换个意思说，这就是送命题。

“……怎么说呢，首先我对你的感情基础，并不是建立在大凤这个个体身上的，而是雏鹤，这一点我相信大凤凤你也是这样。”

“嗯。”少女乖巧点头，因为白君说的确实没错，包括到现在为止，她也在叫“白君”，而不是“白言蹊”。

更多时候，她依旧在扮演“雏鹤”，而不是“大凤”。

“这便是网恋带来的后遗症，虽然没什么坏处。”白言蹊耸耸肩，然后伸手摸了摸大凤的樱色长发。

“而且你也应该能明白，我不支持网恋，个人来说，我觉得那太过虚无缥缈和不着边际，所以不做非分之想。”

“你寄存在我这里的感情，是见面之后才被引燃的，再加之前面五年里的一切。”

“可能这样讲有些虚伪了吧。”他自嘲的笑笑，继续说：“因为见到了如此漂亮可爱的，现实生活里的雏鹤，这份感情才真正开始发酵。”

“并不虚伪哦。”少女紧紧握住白君的手，又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而坚定的说。

206.直至生命尽头

如果问大凤，喜欢他的哪一处，大概她也回答不来。或许深思熟悉以后，会说出只要是白君，就都喜欢。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

两人经过以年来论的时光，都已经对彼此内心知之甚多。自嘲的虚伪，模棱两可的回答。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凤喜欢她的白君，见面以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清晰。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白君很早就当了提督，刚刚苏醒的自己被他捡到，又是怎样的光景。

肯定五色绚烂，记忆中也不会留下灰色，回想起来都是满满幸福。

真好呀。

若是那样，自己对于白君，肯定不是最特殊的。存在着那种白君的世界里，她对于白君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而且也落到和其他姑娘一个起跑线。港区里的一切都是敌人，秘书舰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不甚美好的世界，至少对于刚刚加入港区的大凤来说，确实如此。

少女总是喜欢做这种假设，美少女作家尤为如此，在她的幻想里，白家港区有列克星敦，有萨拉托加，有姐姐赤城，还有伴着白君漫步在香榭丽舍大道的黎塞留。

大凤作为一次出击都未有过的新手舰娘加入港区，四面都是“敌人”，谁都不能相信，仅仅只有颗喜欢提督的真心。

这个故事她想了很久，以后有机会可以写出来给白君看看，当作长篇的告白情书来用，时间的话，就定在来年情人节吧。

那时差不多刚好认识五年，当作礼物来赠送。

“白君。”想到这里，大凤轻轻一笑，柔柔开口：“月色真美，我爱你。”

这回她可没用属于长姐的清冷声线，而是本音，清脆甜美的少女音色。如果赤城是借着月光与弟弟不懂来表明一些什么。

那她可就真是胆大包天的示爱了，也不知谁更大胆。

若是苏苏……，算了。

“月色啊。”白言蹊想了想，问含笑看着自己的大凤：“还记得以前一段关于雪的对话吗？”

“记得哦。”她轻笑一声，凝视着恋人，就好像要将他的模样印刻在脑海深处：“……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能落在白君的肩头了。”

“可要是撑了伞呢？”

“那就落在伞上，为白君载一路月光。”

“若是将雪拂去呢？”

“那就拂去吧。”大凤含笑坐在他身边，与他又说了一次当年的对话：“能在白君手上停留片刻，也足够。”

“其实后面还有的。”白言蹊决定告诉大凤，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皓影与亮银流转，你带笑向我走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经年后，你便是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用无尽。”

“……”少女愣了愣。

这白君，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爱她，字里行间又都是满溢而出的爱意。

太坏了。

她摸摸已经通红的脸颊，太会撩了，以后不能随便的放他出去，不然白家港就会真的变成现实。

“好像这样太不直接了。”他握住少女的手，轻声又坚定：“我的幸运分给你，因为我也一样爱你。”

“嗯。”大凤柔柔应了一声，相处时间越长，她慢慢不会因为情话而羞怯的想要逃跑，虽然依旧能感到开心和幸福。

却变得只想凝视着恋人的脸，有能够爱着与一起走过接下来长路的人，真的是大幸。看来她运气也不是很差嘛，该感谢哪位暗中帮助的神明大人呢。

能够让少女在茫茫人海遇到自己喜欢的白君，不幸少女不相信自己有这份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