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个常来的地方。

居酒屋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刚加班结束的上班族。喝酒的少，大多都是点了炒面炒饭之类的默默在吃。

疲惫了一天的身体与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再去细细打量赤城这样的美少女。

所以都只是看一眼，然后继续玩手机和默默吃饭。

这店面看着不大，东西倒是上挺快的，白言蹊还没考虑好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呢，用精致小瓶装着的清酒和几个凉菜就送了上来。

“先喝点吧。”赤城主动在他面前放了酒杯，亲自倒满，最后这样开口。

心情好的时候，她喜欢喝几杯，心情不好时，同样会喝几杯。

寄情于景的酒当然好喝。

就好像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时，又怎么会有酒不好喝。

可心情烦闷的时候，该怎么喝呢。

俩人用白瓷小碟碰了碰，赤城微微抬头，露出白嫩纤细的脖颈，清澈的酒液就下了肚。

白言蹊这回也没像以往那样推辞，与她的动作相差不大，也是一口微甘的清酒咽下。

也许在那些上班族路人的眼里，他就是深更半夜带着女孩子来喝酒，再准备行苟且之事的渣男了。

“怎么这回就肯喝了？”她看了弟弟白一眼，以往在家里喝酒，这人总要偷奸耍滑一番，硬是不肯喝醉。清酒这东西，喝多了也会上头，且后劲比白酒还大。

“普通人的一生很短暂。”白言蹊绕过赤城的问题以后继续开口：“从简单的升学工作，到养儿育女，再到后面的生老病死。”

“肯定比不了舰娘这样悠久的生命。”说到这里，他给赤城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接着说道：“但即便是这样的短暂旅途，也能经历一些可以用语言来描述的好事。”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破镜重圆。”

“破镜能重圆吗？”姐姐问了一句。

悠久漫长的生命导致了大部分舰娘都不会深入去思考，时间会赋予她们一切，赤城虽然因为人生经历和经验变得能明辨人心。

但很多地方，也依旧如同少女。

“能，破镜重圆很简单。”说这话的时候，白言蹊也继续给她展示了手指上的伤口，继而说道：“可你还听过一个词没有。”

“叫和好如初。”

“听起来好想和破镜重圆差不多，但细细想的话，就会发现区别很大。”

“和好容易，但如初呢？”

“……”

是啊，和好容易，但如初呢。

赤城依旧承认企业是她的妹妹，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她。

反过来讲也是一样。

长姐有什么需求，或者宪兵队有什么需要额外再用经费的地方，企业也从来都没有推辞过。

但也仅限如此了。

从一段关系需要去刻意维护，以及想着该怎么继续下去，就代表了和以前大不一样。

至少长姐就从没考虑过怎么保持与妹妹凤的关系。

因为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的意思是……？”赤城稍稍沉默了一会，这小坏蛋说话从来都是拐弯抹角的，妹妹凤与她吐槽自己的恋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长姐都不以为意，认为是小情侣间的调情。

结果现在轮到她来享受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了，已经喝酒有些上头的赤城甚至想抓住弟弟白狠狠蹂躏一番，然后告诉他说人话的道理。

但好在只是有些上头，并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坚信珍贵，爱所爱，行所行。”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赤城：事已至此，就不用太过纠结企业的问题，可以暂且延后，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讨论。

而且生活里，有更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若是换了大凤，肯定能轻而易举的理解。

谁让这俩人的理解程度是处在一个水平线的呢。

只不过少女远比恋人所感觉得要更喜欢他。

再之后俩人又喝下了几小瓶清酒，这回弟弟白没有推脱，基本就是赤城给他倒到多少，他就会喝下多少。

所以不消片刻，他的脸色也同样变得更红了。

只不过喝多了酒的赤城，哪怕在常态下都显露出一丝媚色，不复平日里的成熟与清冷。

正好他也有些上头，就起身把账给结了，然后扶起赤城走了出去。

只留下一些带着艳羡的目光。

来时无星之夜，回去已经变成星云满天。

这还是白言蹊第一次见赤城醉倒，……也不能说醉倒吧，她只是不说话，被扶着慢慢走路而已。

身子很软，毫无防备的紧紧贴着。

白言蹊甚至都能闻见对方身上在酒气以外，还传来一股淡淡的月桂香气。如果记忆没错，他怎么记得赤城身上一般都是幽幽的兰花香，怎么这么快就变掉了？

但看看着对方因为醉酒最后又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模样，他也问道：“现在几点了。”

“……。”如果赤城还清醒，一定会回答他的问题。但很可惜，她还处在醉酒的状态，别说回答，只身剩下不太多的回应。

长姐伸出手来，揽住弟弟白，并没有介意这样的身体接触。

看着势头，甚至还有种想要更进一步的感觉。

“快回去了，等回去再说。”俩人的身高相差不大，可赤城这样的动作，让白言蹊在扶住她的同时，也不得不伸手先伸手抓住她的另外一只手。

否则就连路也走不了。

虽然大街上没人，但也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啊。

喝醉了酒的赤城，倒是给人的感觉更像妹妹了。

好不容易带着进了她进了小区，之前赤城就是与白言蹊一同出去的，再加上辨识度超高的漂亮脸蛋，所以也并不会让人怀疑是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