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管舰娘和普通人的区别，单就从一个做母亲的角度，儿子和我说与你们缔结了长久的恋爱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白妈锤锤大腿放松，然后问赤城。

而长姐姐则迅速想了想，如果以后与弟弟白有了小孩，不像妹妹的米娅，虽然并非舰娘，但也与舰娘一样是主观生物。

有一天儿子或者女儿长大了，带回来两个舰娘，告诉她是自己捞的。

那她会有什么反应？

难道不应该是告诫不说雨露均沾，至少要一碗水端平吗，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有。最后再让她（他）好好培养舰娘。

以后年龄合适就从鱼燕中学转入提督学院。

……好像有点想岔了，长姐姐摇摇头，不是很确定白妈的意思，但也回答了一句：“先惊喜再不解，最后听到不触犯法律又松了一口气？”

“多少有你说的一些意思在吧。”白妈叹了口气，将赤城单独从饭局里拎出来以后，她所有强势又好像全都消失不见。

“儿子给我解释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情，比如婚恋观，以及舰娘们平时都在做什么，保护沿海城市，守护一方平安之类，又是怎么样被划分的。老实说，如果他不去当提督，可能一直到我老了都不会了解你们。”

“那您的意思是？”长姐姐低声问了一句。

“我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坚决的站在我的对立面，那么努力的维护你，还有你们。以前都是可以，行，听你的，所以不禁让我萌生出一种想法，他是真的喜欢你的。”

“……是的，我也喜欢他。”说到这里，赤城眼眉低垂，目光所落处，是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誓约之戒。

或许没有妹妹凤那“五点幸运”来的动人，可该说的话都也已经说过，彼此双方的心意都已经废明了。未来如何，其实赤城相当的清楚。

她不会认为仅凭白妈的三言两语就会拆散弟弟白与自己，之所以还这么“听话”，纯粹是因为对白妈的尊重以及对弟弟白的喜欢。

喜欢这样的感情，其实相当微妙，它可以让人卑微俯身至犹如尘土，也可以让人从心底迸发希望，成为指引前路的一道光。

都一起走过好久了，客观世界待过，主观世界去过，因为深海气息而出现里赤城被分离开，她重新成为独立个体。

这段不长却曲折的经历足以让长姐重新审视自己，她真的喜欢弟弟白吗。

不，她爱白言蹊吗。

“我爱他，无论您说什么，再不理解舰娘，再不承认我，我也不会从他身边走开。”这样的话赤城从未说过，她羞于将心意端上台面。

大凤也差不多，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话只肯在俩人独处时说。

谁叫这对姐妹花都是内敛性格呢，赤城看起来端庄成熟，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舰装自我改造还年轻了不少。

她的改造数据报告，直至今日还在帮助着无数航母舰娘赤城。

这也是她获得传奇舰娘称号的最重要原因。

“你说对了一半，我理解舰娘，儿子给我科普的又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谜语，又有什么听不懂的。我只是不承认你，或者说，不承认任何在恋爱以及婚姻关系里的第三者。”

白妈笑了笑，给了赤城一个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答案，也是黎塞留和白言蹊没有推测到的。

汗蒸房的湿热温度，其实没有给长姐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话说到当下，她甚至连汗都没有出过。

可现在，她又有些愣住了。

白妈这话难道不是前后冲突吗？

“你要听故事吗，一个没有胜利者的故事，或许有另外的收获。”

“您说。”赤城开口。

如果刚才换成性格火爆些的舰娘，此时估计就该摔门走了，并且作为婚舰，回去还要寻求提督的安慰和帮助。

可赤城并没有，她隐隐感觉，白妈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反对她和弟弟白在一起，只不过心里有道她自己也迈不过去的槛。

白爸白妈与小姨子的故事并不复杂，甚至说还有点简单。姐妹俩喜欢了一个男人，姐姐相识已久最终相恋，妹妹姗姗来迟，情愫暗生打算倾诉衷肠。

男人衷心姐姐，就没有对妹妹假以辞色，后来又采取了冷处理，躲着走之类的方式。

甚至还换了工作，从支教学校调去了工厂。

“然后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年，姐姐和男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姐姐也一直都清楚妹妹的心意。”

“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很好，大概就像你和刚才的粉头发姑娘。”

“于是在结婚前不久，姐姐擅自把男人与妹妹约到了一起，希望他们最终能好好谈一谈。”

“男人性子软，平时都听姐姐的，面对妹妹最后的衷肠，他还是拒绝了。”

“失魂落魄的妹妹最终离开了小城，连姐姐的婚礼也没参加，最终独自联系熟人去了海外。”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的。”面无表情的白妈补充了一句。

“……所以您才会对白爸那么不客气？”

“是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的，是我一个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作为长辈，白妈还是有不能退让的部分的。

“好吧，是发生在朋友身上的。如果那个男人最终接受了妹妹，您的朋友打算怎么办？”

“是成人之美？还是什么。”

“不知道，人都走了，到今天都没回来过。”白妈不想谈论过多关于过去的事情，也确实如她所说，这是一个没有胜利者的故事。

也成了白妈心里深深的一根刺。

长姐姐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她在考虑对方讲出自己过去的用意，是想劝自己学着她一样成人之美，还是什么？

“我儿子是先和她确认关系的吧？”白妈问赤城，这个她，就是指的妹妹凤。这个故事白妈刚刚就和白言蹊讲了，只不过缺少了其中决定性的细节。

所以更像劝他学学白爸，做个一心一意好男人的故事。

“是的。”

“他们俩认识多久了？”

“今年二月份就是五周年。”长姐姐还是很清楚这个的，从大海战退役回归平静生活的大凤，没过多久就在网上认识了弟弟白。

算是相当罕见的，舰娘在网上也能喜欢陌生人的事情。

“时间还挺久，那个时候我儿子还在上大学，你也是姗姗来迟的吗？”

“是的，我其实也希望过能够早点认识，但您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希望就有用的。”长姐姐叹了口气，与白妈说了希冀多次的臆想。

“那在他和你的相处里，他有没有纠结过，你俩又是谁先喜欢上的对方？”

“……是我，而且他纠结了很久。”赤城知道这轮问题如果不回答错，那这次的“危机”应该就算过去了。

所以回答也都相当认真。

“那行吧，你可以先出去了。记住，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明天我还要再找一趟那个叫大凤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