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皱眉,便要上前警告一下这教士注意规矩,但没成想卡莲压根而没理这家伙,盯着远方,似乎要找出刚刚那人的行踪。
只可惜德尔塔的身手和作战经验一点也不比卡莲弱,她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东西,只知道德尔塔离开的大致方向。
“该死!那个凶手肯定和那两个婊子有关系!给我抓......噗——咳咳!”
教士被卡莲强硬的拎起来,然后在教士疼到冒冷汗的目光中警告他,“不准对无辜的妇女和孩子施暴!”
“她们无辜?啊?哈哈!!”教士一边被士兵搀扶着处理伤势,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骑士大人,你是没看到吗,那两个婊子......”
“呃...她们人呢?”
卡莲一惊,看向了原本女孩和妇人的方向,她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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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布朗尼和德尔塔正将妇人和女孩一人扛着一个飞速的奔跑,给小兔无人机装上光学迷彩后,她们很轻松的就能躲过天命士兵的追捕。
“哈......布朗尼,你说,咱们是不是太草率了?”德尔塔将紧闭着眼睛的女孩放下,左右看了看,头疼的抓着太阳穴飘着的发丝。
“就那么放在那也不行啊,万一那个教士又返回去搜捕她们可怎么办?”布朗尼扶好一脸懵的妇人,也是头疼的说,“咱们一出手,是个人都知道她们和咱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有关系了。”
“原本交钱或者找个好心教士就能解决的问题,被咱们一搞,她们一旦被找到就铁定要进审判所了吧。”
“两位...千万不要这么说。”妇人似乎终于从震惊当中缓过来,听到布朗尼和德尔塔的对话,连忙说道。
“我...我家里真的没有钱了,今天这个由头征一点,明天那个由头征一点,这赎罪券我们是真的交不起了......”
说着,妇人怜惜着流泪的看着自家孩子,“如果真的让莎夏去了那个教士的教堂...恐怕下场不会比进审判所好到哪里去。”
“或许咱们应该把这个活交给刚刚在现场的那个女人。”德尔塔说道,“她身上有股很纯净的情绪味道,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做都做了,又不能送回去......想想办法吧。”布朗尼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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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卡莲也和奥托一起跑来跑去寻找德尔塔和布朗尼的下落,不过其实两人都没报太大的希望,之所以还在追纯粹就是因为担心那妇人和小孩会不会有事。
追着追着,两人就追到了广场。
只是...卡莲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还是很在意教士的那副姿态。
原本她在心底里就隐约的怀疑当初战争的正确性,而战败后天命内部的风向更是让她感到不安。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命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了的呢。
第四章 莎士比亚
无辜的民众被强加上罪孽,而真正应该收到惩罚的人却根本没有人予以制裁。
卡莲不知道这种变化是次用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她一直认为,不对的事情就必须加以纠正,残害人民的,不论是谁,必须要加以严惩。
天命是守护人民的组织,女武神是守护人民的部队,卡斯兰娜是守护人民的家族,当人民的切身利益与生命安全收到威胁的时候,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去制止这一切。
可为什么今日她所看到的,往日她所听闻的,都是天命的一桩桩压迫民众的事情?
赎罪券...是...是不对的!
还有那个教士,以及成百上千和他一样的教士,是不对的!
卡莲逐渐放弃了追击的念头,攥着拳头。
啪!
一双温热的大手拍在卡莲的脸颊上,让卡莲猛然回神,这才感觉到脸颊上的力度,自己的脸蛋正在向内挤压,瘪瘪的。
“唔......唔?”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卡莲。”奥托认真的对卡莲说,“但以牙还牙这种天真的做法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单纯的惩戒某一个个体或者个别的现象根本解决不了本质问题,这是由上而下的,源头来自于天命最高层的深入骨髓的腐朽。
奥托看着卡莲纯净的蓝色眸子,却无法将这样的残酷现实说出来。
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尤其是当一个人想要改变世界的时候。
卡莲,现在的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向上,权力已经被老家伙们牢牢把住,向下......更是一潭死水。
这个时代的民众承受的压迫还未到足以让他们奋起反抗的程度,民众为自我而抗争的意志也尚未觉醒。
那么你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卡莲,这不行,你会被这个时代碾的粉碎。
“跟我来,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看。”
奥托牵着卡莲的手,走到了广场的边缘。
这里聚集了人群。
这里有一个演讲家,奥托关注她很久了,因为她是这个时代已经“觉醒”的人。
并不是得到了什么至高无上的力量,而是自我意志的苏醒,决心要为某种东西而奋斗的意念爆发了,并且正试图感染更多的人。
但正如我所说,这个时代远未到民众醒来的那个时刻,这是黎明前的至暗,任何敢胆高举火把的人下场都极其凄惨。
奥托心中默念,将卡莲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反抗,是要流血的。
台上的人,将会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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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红发马尾辫,带着鸦面具的少女张开双手,高声咏唱。
“一个人外表可以装得像天使,但却可能会把自己掩藏在内心深处!”
少女倾着身子,双手随着情绪自然延伸,舞动。
她已经沉浸于此。
“他们如毒蛇横行,如饿鼠暴食。”
“为了自己的利益,毫无节制的放纵。”
“贪得无厌地暴政,枉顾人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