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穿过了她的眉心。
第十九章 华的到来
剑神的光华散去后,空气陷入了寂静之中,场地的正中央,程凌霜的身躯屹立在此处,手上还拿着那把不肯丢下的木剑。
微风吹拂,吹散了程凌霜的发梢,露出了一直低着头的面容,嘴唇微微开合,眼睛半睁着,眼眸之中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神采。
她死了。
完完全全的,从精神上被剑神所湮灭,即便身躯还在,却也无法改变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这位因剑而执着,由无情迈向忘情之道的绝世天才最终还是没能迈过自己最希望跨过去的那个坎儿。
应当说,从她用剑神杀死师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境就注定不可能圆满了,最终落得了这样一个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又理应如此的结局。
德尔塔迈出了脚步,走近自己的睡美人之梦,将其从地砖上拔起,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哪怕临死前也不愿闭眼的程凌霜。
居然死了。
德尔塔在心中有些些别扭的叹息一声。
她并没有对程凌霜的死感到惋惜,只是她还记得华的愿望,她想要让七徒亲口告诉她当初一定要杀死她的原因。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无法开口了,不知道华会不会感到遗憾。
德尔塔信步走到了林朝雨的身旁,看着她此刻晦暗的模样,一直跪坐在地上,身体苍白的颤抖着,由于手脚无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膝盖和小腿上,连那里都磨出了血。
“轮到我了吗?”
林朝雨沙哑的说。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程凌霜选择放弃抵挡剑神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两人的剑神都是精神层次的交锋,对现实场地没有多大影响,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林朝雨才确信,凌霜无法抵挡将全部攻击都化为了精神的剑神。
“华还需要你们亲口说出当年的缘由,这是她无论如何也要搞明白的事情,要死,也得在那之后死。”
德尔塔的声音悠悠传来。
林朝雨的脖子微微动了动,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师父,她还会来的,对吗?”
“很快就来了,我先去料理另外一个......人呢?”德尔塔说着,奇怪的看着广场。
原本苏湄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跑了?”
德尔塔面色一沉。
“你说谁要跑了!”苏湄的声音从拂云观的正门响起,她推开门,冷眼看向德尔塔,身旁五把轩辕剑环绕。
德尔塔没有搭理苏湄的情绪,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轩辕剑上,她注意到五把轩辕剑似乎处在一种特殊的阵法当中,能彼此产生共鸣。
这个共鸣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额定功率解放一样。
然而力量还是太小了,即便有那个味道也只是勉强的半成品,远远达不到真正额定功率的阈值。
————
苏湄冷眼看着德尔塔,然而心中却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知道老五不一定肯听自己的话,不能算作一个可靠的战力和底牌,所以为了应对师父的复仇,她准备了自己的后手。
苏湄钻研轩辕剑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虽然还不能弄明白其制作原理,但也并非仅仅只能用剑意来催动那样肤浅。
她在研究中发现,轩辕剑对真气的适应性高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种掌控的感觉。
于是在某一天的一个偶然的巧合之下,她真的凭借着剑心与轩辕剑之间的隐约联系,让轩辕剑短暂的支配了一定范围内的真气。
不是简单的变形或者利用剑意对某种属性的操控,而是真正的,从根源和法理上的支配,其掌控力远超利用剑意化形后的轩辕剑。
发现这样的事实后,苏湄对原本已经死心的剑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剑神的本质其实也是支配和延伸天地之间的真气,自己虽然没有那等天赋,但借助轩辕剑未尝不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湄的心下叹息。
师父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她还没将轩辕剑真正吃透,就听闻仙人复苏的消息,不然也用不上五把轩辕剑才能勉强重现一点当初偶然发现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与德尔塔相比,也产生不了任何优势,甚至依然处于绝对的下风。
原本这手段是给师父准备的,她料定师父刚复苏,力量和境界肯定多少不如全盛时期,甚至去了十之八九也说不定。
那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手段就有很大的希望让自己活命。
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德尔塔,将她的算盘砸得粉碎。
苏湄抿了抿嘴。
多少试一试吧。
正如自己之前对林朝雨说的那样,她没有什么计划与谋算,倘若她真的算无遗策,那早就该想到师父准确的复活时间,甚至连德尔塔也算进去。
但是她做不到,德尔塔宛如是三界轮回之外跳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消息支撑着她这个人的存在,就这样突然的来到这里,打乱了一切。
“你应该准备好了吧。”德尔塔上前走着。
就在苏湄压力越来越大之际,院子的外面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德尔塔,我来吧。”
这声音非常熟悉,不论是德尔塔还是苏湄,又或者是林朝雨,都齐齐的扭头。
“师父?!”
两位徒弟都看到了华的模样,那熟悉的,不老的面容让林朝雨和苏湄一阵失神。
纵然有所准备,但当本应死去的师父真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两人的大脑全都一片空白。
“华,你这是......”德尔塔看到了华的模样,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前来,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女孩。
德尔塔并不意外于华这么早就来到这里,但连李素裳都背了过来,这倒是让德尔塔没想到。
“好歹是秦素衣的女儿。”华说着,随后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苏湄和林朝雨身上。
林朝雨的手腕与脚踝血肉模糊。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