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蛊舰队的阵型变化非常快，且星舰灵活性极高，在意识到需要改变战术后，舰队立刻分散开来，以某种特定的方式保持着三到四艘战舰为一个战斗小组，互相配合着开始从不同角度再次发起进攻。

太空军一方立刻做出了针对性的战术调整，都不需要孙显允/列克星敦做具体战术指示，手底下的那一群经验丰富且早已在各种沙盘推演中有过相当多模拟对战经验的军官们立刻便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信息在指挥链路中不断上传又下达，这些来自人类精英军官的战术命令被舰娘们非常高效率的执行，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能量光束你来我往，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太空，交织成了一张绚烂的死亡之网。

导弹发射矩阵中，短距离跃迁式战术核弹在发射后经过短暂的延迟，便当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事先设定好的敌舰周围被引爆。

随着太空战争的愈演愈烈，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动能武器和导弹类武器的掣肘便也越来越大，能量类武器还能靠着光速在宏大的战场空间内耗费极短的时间精准命中目标，但导弹与动能弹药却不可能被加速到光速去，只能“慢吞吞”的穿越漫长的战场距离——真等飞到目的地，敌人早跑了。

于是，科研中心那群丧心病狂的研究员们不断突破下限，终于参考超时空火力支援技术，鼓捣出了『跃迁弹头』这种不讲道理的玩意儿……

如果说超时空火力支援技术可以让舰队跨越无数光年的距离，不讲武德地偷袭，那么跃迁弹头就能在发射后直接跳跃数百公里乃至上千公里甚至更远一点的距离，直接出现在敌人身边，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兔子就这样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全频段打击』——超远距离有超时空火力支援，近距离（当然这个近也是指太空战争的近，事实上两军之间依旧隔着至少百公里）格斗有各种跃迁弹头招呼。

虽说没有全新级别的舰体被建造出来，但配套的武器系统可是一直都在升级的！

孙显允与列克星敦什么也没有做，安静地站在指挥高台上，任由那些精英军官们自由发挥。

论战术素养，这些人可比他厉害多了，他还是更加适合力大砖飞，靠暴力出奇迹。

灰蛊舰队受到的损伤正在以缓慢但却毫无停止迹象的方式上涨，这样看来甚至都不需要姬子她们动手就能消灭这一支舰队。

那些护盾被击破的灰蛊战舰，单靠着装甲和机构根本扛不住几轮攻击便会解体爆炸。

可是，它们没有撤退。

“果然是机械舰队吗？”

孙显允嘀咕了一声。

敌人的战损已经超过了30%，太空军一方的损失却微乎其微，除了那些蜂群战机在大量消耗外，舰娘们也就是稍微狼狈一些，常规星舰更是在联合护盾之下毫发无损。

这种情况下，对面的指挥官——如果它们有的话——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撤退才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灰蛊舰队不可能获胜了。

但现实情况却是，这支不过七八十艘的灰蛊舰队虽然一直在受到打击，但却死战不退，只要引擎还能出力，哪怕武器系统全部被毁也会选择撞过来。

就这？

孙显允心里很想吐槽。

火力谈不上有多凶猛，战术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就这样能在当年的战争中大放异彩？

“难不成也和当初的小肃正一样，因为打得太狠结果把脑子打残了？”

『父亲大人！我听到了！你说我坏话！』

孙显允：“啊这……”

一不小心把这话发指挥链路去了，这让孙显允有些尴尬。

他招呼了一下身边的船长，问道：“灰蛊舰队的实力就是这样的吗？”

船长似乎也显得有些迷茫。

“……抱517歉，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我的记忆已经有些不完整了，我只能判定这就是当年的灰蛊舰队，但它们当初……当初……奇怪……当初灰蛊和灰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人闻风丧胆的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摇摇头，孙显允放弃了通过船长探寻真相的想法。

他再次看向战场画面。

又是一枚跃迁弹头瞬间跳跃到一艘大型舰附近，冷核聚变弹的爆炸给已经摇摇欲坠的护盾送上了最后一击，在此之后，护盾破碎，紧随而至的伽马射线几乎毫无阻碍地撕碎了这艘战舰的装甲。

不出意外的话，它也将退出战斗了。

然而，这一次，这艘战舰却没有如同之前它的前辈那样在绚烂的爆炸中毁灭。

它那被撕碎了装甲的残破身躯，忽然不正常的扭曲起来。

没错，钢铁铸造的星舰，宛如活物一样，扭曲了。

“我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船长发出了惊呼声。

“增殖！是增殖！灰蛊和灰风最可怕的地方是它们的无限增殖！纳米机械可以完美利用战场空间内的一切！星舰爆炸后的物质残骸乃至各种逸散的能量都能被它们利用起来！”

“然后，就是在极短时间内，疯狂复制自己！！！！”.

第594章·孙显允：给我投放真空内爆弹！

如果，有那么一种敌人。

它的攻击不能说极强但却也不弱，战术配合上因为本身就是机械军队所以可以做到远超人类的默契，同时还悍不畏死，哪怕自爆也要拉个垫背的。

在这种情况下，它还能无限增殖，打死一个就会出现两个，打死两个当场蹦出四个……

相信，这样的敌人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碰上的。

“当年的灰蛊舰队和灰风舰队就是这样！”

似乎短暂回忆起了过去些许记忆的船长如是说道。

“当年的战争中，哪怕那个时候所有参战一方全都疯了，也不愿意去和灰蛊或者灰风战斗。”

“尤其是灰蛊，再怎么激烈的战斗，它们的数量也不会变少，反而会越变越多。那些被击毁的战舰，爆炸的弹药，逸散的能量，乃至战场周围被波及后粉碎的星辰，这些全都会被纳米机械构成的舰队化作自己的养分，疯狂的复制自己，越打越多越打越多，病毒增殖和它们比起来都大有不如……”

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可怕的家伙。”姬子在旁边砸了砸嘴，“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消灭它们吗？”

“也不是没有。”

船长摇了摇头。

“但很困难，必须要靠绝对的力量，在一瞬间将全体灰蛊舰队消灭，不能遗留下哪怕一个纳米机械元件，否则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它就一定会卷土重来。”

“我忽然想起来，当年有一场大战，为了消灭一支灰蛊舰队，一个联邦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一个殖民星系，选择引爆恒星，才阻止了灰蛊舰队的那次进攻。”

“哪怕只剩一枚元件也能恢复如初？”

这次连孙显允都惊了。

难怪灰蛊和灰风当年让人闻风丧胆，这种恐怖的生存能力和增殖能力，就算本身战斗力弱了一些也会让人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