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人是否看出，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他本人很清楚，这时光倒流下隐藏着的，那真正让人为之彻底绝望的东西。

——永恒轮回！

永恒轮回，是著名哲学家尼采思想中最为艰深的一个部分。

在由他所著作的《快乐的科学》第341条警句中，就有充分的谈论到这一点。

“假如在某一天，或是某个夜晚，一个恶魔闯入你最深的孤寂中，并对你说：“你现在和过去的生活，你将再过一遍，并且会无限次地再次经历它，且毫无新意。”

“你的生活中的每种痛苦、欢乐、思想、叹息，以及一切无可言说、或大或小的事情皆会在你身上重现，会以同样的顺序重现，同样会出现此刻树丛中的蜘蛛和月光，同样会出现在这样的时刻和我自己。存在的永恒沙漏将不停地转动，你和它一样，只不过是一粒尘土罢了！”

你听了这恶魔的话，是否会自己摔倒在地咬牙切齿地诅咒这个口出狂言的恶魔呢？

或者，你在以前就曾经历过这样的伟大时刻？

那个时候，你又是否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去回答恶魔的问题：‘啊，伟大的神明啊，我从未听见过比这更神圣的话呢’

倘若这思想压倒了你，它就会改变你，说不定会把你碾得粉碎！

可即便是这样，你是否还想再来一遍，并无数次地再来一遍？

这一所有人的问题，这一万物的问题，作为最重的重担置放在日常的行为中，或者，你将如何恰好地规划自己成为你自身，规划自己成为这样的生命，渴望最终的永恒肯定和印记。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可以算作是一个悖论，是个BUG，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带’。

而很恰好的，意识到这一点的卡尔本人，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以及本宇宙内所有的生物，就存在于其下。

“永劫的轮回啊…～〃…”

卡尔颓废的，苦涩的轻声说着，“本质为‘轮回’，是‘重启’的术式，只要战斗失败，那就会立即发挥作用，将时间线，把整个宇宙都重启。”

“想要拯救宇宙，那就要阻止击败他，可想要做到，却又要破解掉这个不知名的术式。”

“可是一旦失败，或是术式遭受破坏，那重启就会立刻开始。”

“无解，完全无解，这根本，根本就不可能赢啊！”

说到这里，卡尔很是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既然带有对现实与未来的绝望，又有对整个宇宙而感到的悲哀，还有浓浓的不甘与憎恨。

“如果说真的存在造物主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存在降临于世间……”

“别误会了，只会哀嚎，只会抱怨的可笑蝼蚁，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东西受到破坏而已，至于担心失败，你们还没那个资格。”

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感情与起伏的声音，在卡尔脑海之中突兀地响起。

手中抓着一团燃烧光球，面无表情的神祗傲然立于苍穹之巅，虚空之上，向着这位暗世界的领袖，也是对着在场其余的一干人等说道。

“算算时间大概也已是时候了，那么就让这场从一开始，就已是注定结局的玩闹，于此正式地落下帷幕吧。”

“那么接下来，就与你们的同伴，战友，还有这个宇宙一起迎接天启！”

话落的那一刹那，远超先前所有总和的威压从虚空，自高维度轰然落下，犹如有什么物件遭受极大从而破裂粉碎的声音，在广域的虚空，无垠的宇宙中扩散传递。

这一刻，只要是存于此方宇宙中的存在，个体与生命都能隐约的，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可怕的，恐怖的东西来了，宛如那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居于天之王座上的魔神从天而降！

“嗡嗡嗡嗡嗡——”

在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中，虚空如动荡的水面般泛起一层，两层，无数曾的涟漪，进行着不知名的共鸣脉动，从中一柄长矛缓缓浮现。

血色的光泽就像富有生命般鲜活流动，呈双螺旋结构的柱体若灵蛇一样相互纠缠，让人觉得这或许能随意变换形态，从其上飘荡出难言的波动。

“——！！！”

而在同一时间，感受着那从灵魂，自生命，于存在个体上带来的压力化作无边绝望的众人，就如被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般，最后一丝仅剩的意志，想法给碾压摧毁，完全压垮！

手握血色长矛，或可称之为朗基努斯之枪，罗辑手腕一翻，挥动弑神之枪，向着前方的一干人等，朝向漫漫遍及超过百亿光年的宇宙，对着时下仍是现存的宇宙，面向‘世界’做出轻轻地一刺！

“蓬——”

第一时间里，这个宇宙里里还活着的生命被洞穿了心脏，血雾炸起，鲜血喷涌而出！

不说是恐惧了，他们甚至连反应来没反应过来，各自表情都维持着之前的模样。

可在这之余，体内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每一个内脏，都仿佛像是被注入了溶解液一般，整个身体就此瓦解，生命力急速流逝，存在被就此抹消。

一刺之下，犹如纳比斯汀之怒涛的澎湃，狂暴，凶悍到了极致的潮汐迸发，结合凝为一柄有形又无形，贯穿整个宇宙的长枪席卷一切，吞没一切，毁灭一切！

只是刹那的须臾，这个才被恢复的宇宙就又一次，亦最后一次迎来了终结与毁灭！

“¨〃结束了。”

目视着终结的宇宙，罗辑面无表情，那张俊逸非凡，却异常冰冷的面庞上，看不出哪怕一丁点的情绪，更不曾有屠戮无穷生灵，灭掉宇宙而产生的负罪感，悔恨之类，决计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

“现在，是收获享用之时了。(的了赵)”

双目中绽放出血色的光彩，双手一并伸出，捧起那不知何时凝聚，又不知自何处而现的‘果实’，如偷食禁果的人类始祖般，张嘴正欲将之一点一点地吃入肚中。

“铮——”

可就在这时，在罗辑的牙齿都触碰到果皮的那一刻，有着繁复无比符文的阵图，猛然放出耀眼光芒，就如同有什么满溢了出来士。

那明亮璀璨的光芒横亘，照耀无量虚空，千百大数的丝线从前方，从后方，从上方，从下方，从左右方，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而与此同时，苍老而疲倦如行木将朽，好似随时都将随风而逝的老人之声，带着浓浓的，满满几欲溢出的激动与兴奋响起。

“完美便是最大的缺点，绝对理智将会造就绝对的弱点，进化的终点便是毁灭，终极恐惧，是我，是所有人，是文明，是宇宙，是世界……”

“赢了啊！”.

第三十章无物为真，万事皆允

（三合一，所以明天大概就摸个一天吧？）

“哦，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吗？”

对于这个很是突然响起的声音，罗辑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主动封闭掉最后一丝仅存人性，成为绝对理智，无瑕的完美之神后，他可以说不会有情绪上的起伏变化。

纵然说话的语气，口吻与内容上，可能会给人与之不符的感觉，却也是表面现象而已，实则本身就如站在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似一台最为精密机器般冷眼看着。

“有点能耐，但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再是说出这样的话，我很好奇……”

罗辑的声音虽冰冷而理智，可却给人一种如猫捉老鼠般戏谑的感觉。

“你，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呢？”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作为绝对理智的存在，他全程都不会与之进行任何的交流，但凡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