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自明代诗人汤显祖所著《牡丹亭》题记，大致意思差不多是：

感情不知不觉被激起，而且越来越深，活着时可以为情而死，死了又可以为情而生。活着不愿为情而死，死而不能复生的，都不能算是感情的极点啊。

别人听了只会如某个呆头鹅般好奇，疑惑与不解，怎么好好地说着就说起《启示录》，以及那个仅存文明古国的诗词来，这又是要搞得哪一出？

或许他人都是这么想的，可对奥托则显然不是。

已可以确定是来自别的时间轴，世界线上的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如是作答，怎能不让他深思，联想到那隐藏的深意上。

可俗话说的好，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这五百年来奥托记不得抱有希望多少次，失望多少次，几度到了崩溃绝望的边缘。

若不是哪个愿望，那个即便付出牺牲一切，哪怕是生命都要完成的化为执念，唯一支撑着的愿望，他大概早就坚持不住了。

所以哪怕隐约意识到话语下所指，他也不会真就相信，笃定。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再次选择引用句子的罗辑，这次用的不是《启示录》，而是《约翰福音》。

“我的朋友，生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越的。”

如川剧变脸般面色骤然冷下来的奥托，神情淡漠而感受不到半分感情。

曾使用克隆，基因工程，乃至在第二次崩坏时期，通过催眠拥有静谧宝石，得以拥有死之律者能力的空之律者，也曾直面过崩坏之神的他，可以自豪得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生与死的人。

“若是灵魂不同的话，那纵然长得再怎么相像，哪怕从内到外的每一个细胞都完全一致，不曾有半分的不同差异，终归也只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而永远不是本人。”

确实，倘若真只注重外在，而不在乎那虚无缥缈的，但也确实存在的灵魂的话，早在上百年前以手中的科技，奥托就能复143制出一支属于他的后宫团体，而不是到了今天都还在苦苦追寻。

“仍凭我说的如何天花缭乱，你……”

看着面前的男人，清楚明白他心中所想，所在渴求之物何为的罗辑，此刻终于不再和谜语人似的，而是用很通俗易懂话语反问。

“会信吗？”

贯彻绝对自我意志，冷血无情，高傲自负，认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有事物超脱自己的掌控，就会想尽办法摧毁它，为了达成目睹可以付出，牺牲任何人，哪怕让全人类长久都置于危险之中的独裁者，黑幕，罪魁祸首会因短短的几句对话，就深信不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是显而易见的。

但即便深切明白，罗辑未等奥托回答就步步紧逼，挟泰山以压北海之姿再问。

“但不可否认，这值得尝试一下，不是吗？”

“……我亲爱的朋友，你对我的了解可真是让我都为之惊讶呢。”

一如先前那般，整个人就和人格切换一样，奥托的脸上笑容重现展露。

“还未付出就担心果实是否香甜，这确实有些可笑，那么作为赔礼……”

“接下来，就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可否？”

“随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丽塔·洛丝薇瑟

极具欧洲中世纪风情的广场上。

明媚的阳光洒下、照射在大地，两旁的树木在此倒映出斑驳的椅子。

看着眼前周围的这一切，坐在一个普普通通店铺边的罗辑，侧目扫了眼身旁橱窗内摆放一个个各式各样的，还相当有心地特地摆放成一个好看图案的蛋糕，眼中闪过一道讥讽。

虽然此前从未进入这位于天命总部，专属于大主教个人的虚拟空间，可通过此前其他平行世界获悉到的讯息，他就不禁觉得十分可笑。

沉浸在这种虚假的过去，哪怕是暂时的沉浸，回忆美好，时后反而还能更加坚定信念、意志的行为，在他眼里就和过家家差不多。

信念？意志？

坚定这种玩意有个屁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做点实事。

事实上，在罗辑看来对方若能把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转移换到正事上，指不定早就找寻，发现到如何解决‘灵魂’的方法。

“我的朋友……”

这时，奥托的声音传来。

就像完全没有看到那显而易见的讥讽般，他脸上带着最标准的，极为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手，顿时几个小巧而精致的蛋糕，就在两人各自的手边浮现。

这正是某个亡者生前最为喜欢的类型。

“尝尝吧，味道可是很不错的呢。”

一边说着，他伸手拿起蛋糕就是吃了起来，动作优雅，无可挑剔，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不得不承认，‘小丑a’这个名字还真是够适合你的。”

罗辑看着渐渐又进入状态的奥托，毫不客气的说道：“至少，在当今的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人比你更像个小丑了”

别看之前说了那么多，可实际在他的眼里，这位主教大人根本不是什么合作者，只是一枚目前需要用得上的棋子，彻头彻尾的工具人罢了。

在是这种情况下，理所当然不会像天命上下的人那样的态度。

“我也是这么觉得々「。”

对于这赤裸裸的，不带分毫掩饰的嘲讽，奥托没有动怒与其他反应，只是笑容不再那么浓郁，接着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蛋糕，“只可惜，我就是这么一种明知错了，却仍要继续走下去的小丑。”

“你要做你的小丑，或是其他的什么，我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时间理会，只要你能够做好我交代的事，那最终你也将得到你想要的。”

不打算在这话题上多花时间的罗辑，直接将此给掐断，“但相应的，若是你不能完成，那么相信我，你所期望的将永远不可能实现。”

“是吗……”

奥托虽然依旧在那笑着，可眼眸却是微微垂下，仿佛在遮挡眼中泛起闪烁的莫名色彩。

人都有第六感，哪怕在多数人的眼中看来，这是相当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

可恰好奥托就作为那少数的，相信的人，且在听到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有了种十分强烈的预感，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能够做到！

尽管如此，在内心之中，他非但没有为被威胁而感到愤怒，反倒还有些许欣喜，兴奋。

既然疑似真的能做到让自己的愿望永无实现，那这是否也就意味着对方同样真的能够颠覆常理，跨越生死，做到那从各种角度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呢？

如果说之前奥托只是迫于形势，加之抱着试试的态度，这才决定配合这从别的时间轴、世界线上飞来降临的怪物，那到如今，在有了这一份预感后，便是在隐隐看见可能的情况下，为了完成五百年来的夙愿，执念，而决定要尽最大的可能配合。

“好了，我的朋友，时间差不多了，下午茶就到此为止吧。”

奥托从椅子上站起身体微微后倾，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后，笑道，“不知你对此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