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获得亡者力量」这种事情只能算是我能力的副价值,是类似于以权谋私的事情,我所拥有的那份力量与其称为力量不如称为权力。”
“怎么说呢,就和官职一样吧,就像警长能调动下级的警员,将军能安排底下的士兵,这是职位本身让他们拥有的一种天赋般的权利,但是就像是万物皆有限制与边界,权利也伴随着相等的义务,越界了自然就会受到惩罚。”
艾尔梅斯随意地在手里搓出了一个小太阳,然后又随手熄灭。
“实际上我本应该是力量的看守者,而并非篡夺者,获得这份力量也属于越界的情况,生动点说的话...算是滥用职权?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我从当时伸手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代价,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无论如何,窃取死者力量的报应终会到来。”
一下子变成有些严肃的话题。
优菈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
“你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害怕呢。”
就像是通过预言告知死期将至,正常人的话都会因为完全未知的死亡感到不安吧,但艾尔梅斯脸上的表情仍然很是平静。
“不是什么值得沉闷的事情了,别露出这种表情,代价又不一定是死亡,或者说直接死亡的可能性大概很小吧,那么既然未知的明天决定不了,那为何又要让恐惧埋葬整个人生呢,这是大团长跟我说的。”
死亡对他来说是不值得恐惧的敌人。
毕竟,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为了完成某人的目的死掉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工具,现在能够在这里自由呼吸,也只不过在奇迹里幸运活了下来。
不过真的算不算是有待商讨。
至少,他不会恐惧这种东西就是了。
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命运的箭矢,永远不会飞向已经做好准备,无敌也无畏的目标,被所有人畏惧的命运大多时候总是欺软怕硬。
无敌也好,最强也好,拥有这些永远也只是单独的「个体」。
有这份力量,应该什么都做的到吧。
优菈的眼神里多少出现了一些羡慕,但很快又变成了脚踏实地的坚定。
她的信念可没有脆弱到会被这种比较击垮,而且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谈到这个能力的时候,艾尔梅斯的眼睛里一直有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混沌感情。
“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话,只要你想,无论是什么事都做得到吧,但你真的就只是呆在这座城市吗?”
优菈忽然来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试探。
艾尔梅斯摆了摆手,安静地抬起了头。
“我是基本上没什么野心的类型啦,或者说,你们所想的一些夸张事情在我眼里大多不过只是有心就能做到的事情而已,人是不会对轻而易举的事情感兴趣的吧?不过虽然这么说,但也就是因为我不会做出那些事,这份力量才能寄宿在我体内。”
太阳的恩宠可不是什么丝毫没有灵性的武器,若是使用者堕落为邪道的话,他这个宿主估计会第一个被直接烧成灰烬。
“现在的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并且遵守契约好好代替看看这个世界,我的愿望仅此而已。”
艾尔梅斯清爽地笑着对她说道。
那声音里听不出失落,但就是很令人难过。
而在他们的旁边,两道虚影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优菈思考着那所谓的代价,确实捂着脑袋无法整理逻辑地皱起眉头,但表情很快又平静下来。
十五沉默了,然后忽然复杂一笑。
笑容有些无奈又有些讥讽,是相当混沌的笑容。
他双手抱肩地起轻声说道。
“结果竟然是有代价的力量啊,果然世上没有像小说主角外挂一样一切未知但又简单方便的东西啊。”
他低头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
听到十五这过来人般明显知道什么的语气,优菈微微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什么吗?”
十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啊。我既知道这份权利是怎么取得,也知道那些他没说出口的,为了这所谓的权力所付出的,那些已经回不来的代价。”
他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虚无的光。
“真是可笑,你牺牲一切想要追求根本算不上什么奇迹啊,父亲。”
在他如同幽灵般轻飘飘吐出最后那两个字的瞬间,优菈忽然感到后背一凉。
这是她第一次,在十五的嘴里听出如此复杂却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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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在作为如今蒙德的危险区域之一的奔狼领,雷电与寒冰交错,剧烈的爆炸声与刀剑相交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飘然如同仙人般的女子挥动长枪施展道术,展开无尽杀伐之术攻向了不断咆哮着挥舞巨剑的雷电狼人。
而就在两人对拼的一个瞬间,申鹤看准时机一脚踢在了怪物的手腕,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地一枪刺出。
伴随着冰冷的长枪在瞬间刺穿灰色狼人的心脏,周围的结界也开始不断崩裂开来。
过去名为雷泽的卢皮卡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只留下一本有些破旧的日记本掉落在地上。
而这时,旋转的水流化作利刃将红眼的狼群如同割草般肆意斩杀,浑身浴血的公子身心舒适地给自己来了个发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