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去的不会回来。”

钟离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提瓦特，他是最有权威回答这类问题的人。

不是因为别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的积累。

单纯的经验谈罢了。

“在过去，我经历过许多的往事。”

“无论是和友人的相识与分离，还是看着过去的挚友被时间[磨损]变得物是人非；对于那些消失的人，与它们一起共饮过的酒，一同看过的风景，对我来说都只能从那片记忆里回顾。”

“失去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哪怕在如今同样的氛围，同样的阳光下，但酒的味道还是无法重现。

“对于失去之物，人们能做到的只有怀念着不断前进，与其去想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不如尝试去寻找新物。”

“不是去取回，而是去创造。”

心里缺了的那个口是不会好的，无论用再多的东西去弥补也不会将其填满。

所以就让它放在那里吧。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不会好的伤疤。

优菈认真听完这番话，带着几分尊敬地向着钟离点了点头。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子大概不像外表看到的那么年轻。

而是一个拥有非常丰富人生经验的长辈。

“需要的不是填补，而是创造新的吗？”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

她的身体猛然一震！

啪叽！！

她的脑袋瞬间砸在了桌子上，满脸通红地不省人事。

而在她酒杯里，散发着过于强烈的酒气。

哪怕有原本的稀释，这杯酒的度数恐怕也要在70度以上。

优菈那一般偏下的酒量实在是顶不住。

“又放倒一个，好耶！”

艾尔梅斯用筷子再次戳戳她的脸颊，脸上露出了带着明显腹黑和调笑的笑容，完全不见之前醉鬼一样的姿态。

钟离在一个杯子里倒入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平静祥和地说道。

“艾尔，你可真是喜欢物尽其用呢，之后...给这些孩子来几杯醒酒茶吧。”

“唉嘿！”

钟离端起茶抿了一口，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醉倒不起的优菈说道。

“这孩子莫非是你的......”

但在没说完之前就被艾尔梅斯果断打住了。

“大爷你年龄大了就不要随便瞎猜啊，不会有那像是女频小说一样的无聊关系的，只是帮帮自己的后辈而已。”

端起茶同样抿了一口，艾尔梅斯又拿筷子扯了扯诺艾尔的嘴角勾出笑容，恶趣满满的拿出了自己怀里打开录音的手机。

刚刚他拿这个录下了诺艾尔醉酒后那丢人的声音。

日后找个机会当她的面放放看看吧，那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

随着两女醉倒，艾尔梅斯的声音一下子就放开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连态度都和平时对其他人有所改变。

眼前的这位武神，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放下心来交流的对象。

钟离的菱形瞳孔中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将手放至下巴依旧看着优菈说道。

“她大脑中的那块[空缺]是？”

而看着这位好奇心过分旺盛的长辈，轮到艾尔梅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用左掌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后还是实话实说。

“是艾莉丝女士的魔药。”

钟离一下子微微瞪大了眼睛，明白似了地点了点头。

过去他曾和艾丽丝一起游览过整个璃月，对于那位古灵精怪的精灵小姐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评价和危险度的判断也是无限接近魔神的等级。

艾尔梅斯难得撇过头不让人看清自己的表情，用着依旧没有改变的轻佻语气欢快地说道。

“当时的情况嘛，倒也真是让人不想回忆起来，总之就是我身上的麻烦......然后，然后就这么回事了。”

尽管轻描淡写的将中间部分全部跳过，但是清楚对方背负的钟离已经把整个故事猜得八 九不离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开口。

“她的眼睛里有着不错的信念与坚持，但也充满了矛盾与犹豫。”

“所以她才会是冰属性的神之眼啊~~一个好人必须要以坏人姿态活下去，这家伙一路走来倒也是辛苦。”

“深有体会吗？”

“我的状况和性格可与她不同，态度也不一样，和我相比，对于那些矛盾，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如果说没有共情的话......那也肯定是假的吧。”

艾尔梅斯拿着几根橡皮筋在对方的短发上扎起了各种各样的小辫子，眼神中仿佛散落过无数的回忆。

热乎乎月亮派的味道；

漫天星河的雄伟状阔；

恼羞成怒的百次记仇。

这些记忆现在只由他一个人独享。

但也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