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真要拿整个眷族团员性命做赌注，去尝试吗？

第六百六十一章?世界意志也翻车？

"不至于这样就要杀人吧..."

亚丝菲摇摇头。

尽管根据调查线索，奇欧斯真实身分的谜团不仅没有解开，反倒更加扑朔迷离，却不意味她已经直接把奇欧斯和那些抛弃为人底线的恶徒联系在一起。

毕竟，奇欧斯?佩斯海姆此人打从来到欧拉丽以来，还没做过一件恶事。哪怕下手杀死芙里尼，也是由于对方残虐数百名无辜男性的暴行，而且是在得到都市全体居民授意后，才毅然挥落裁决之剑。

如果这都有错，罪责也不应由一人承担。

亚丝菲相信，即使得知奇欧斯伪装身分，大多数人都会和自己一样，首先想到的是对方身负某种无法明言的苦衷，而非立即转而将其视为敌人。

说到底，奇欧斯是不是冒牌货，仍是未知数...

只不过是他们基于实地考查，总结出的另一种推论罢了。

确实，她认为主神的发现不该被埋没。

赫斯缇雅上神向赫尔墨斯眷族提出委托之目的，是为了进一步理解自家眷族孩子过去，消除与奇欧斯之间的隔阂。

正因如此，作为调查方的赫尔墨斯眷族，更不该擅作主章筛选讯息，影响对方判断。

倘若赫尔墨斯上神对自己的识人之能有自信，那更没道理不相信同为神祇的赫斯缇雅吧。

除非，连赫尔墨斯大人也没把握看准...

整理过思绪，蓝发女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将内心想法道出。

闻言，赫尔墨斯不知是产生何种联想，蜂蜜色眼眸微微一凛，扶住下巴，以出乎正副团长二人意料的，异常认真态度，反覆琢磨眷族所言。

"没把握..."

"没把握...说的也是。"赫尔墨斯说着，抬手拉低帽沿。

阴影遮掩他半张脸。

"我几亿年和人打交道累积下来的观察经验，对奇欧斯?佩斯海姆不起作用，这种未知的确足以让我萌生调查的念头，可即使有这层因素，仍没办法解释心中挥之不去的敌意。那么，这股莫名的不安，又来自哪里呢？"

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浮上赫尔墨斯心头...

他罕见的，对自己怀疑某人的动机感到困惑。

"这么明显的思维漏洞，我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呃，赫尔墨斯，您到底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懂主神自言自语的法尔加问。

"别在意，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崭新的调查方向..."赫尔墨斯重新挂回笑容，身子后仰靠上椅背，姿态轻松转换话题道：

"亚丝菲、法尔加，妳们第一次听见奇欧斯?佩斯海姆这个名字时候，有什么感觉？"

两名最高干部一愣。

从未细想过此事的二人沉吟着陷入思索。

"虽然印象有点模糊了..."

半晌，亚丝菲迟疑着，以并不自信的口吻给出答案：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多余的人」吧。对欧拉丽而言，他是不必要的存在，希望不要造成麻烦。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这种想法...就像封闭多年的村庄久违迎来一名旅人，当地居民反射性的排外感。 "

"啊，听妳这么说，好像是这样..."法尔加挠了挠自己金黄色的狮发，附和道。

"回想起来简直莫名其妙！欧拉丽可是不论出身地域、阶级高低，一律对所有人敞开大门的城市，我们自己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欧拉丽住民，根本不应该有这种心态吧。 "

"唔嗯~"

不置可否的以鼻音轻哼，赫尔墨斯掌心摩娑下巴，接着追问：

"那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 "

"尽管有伪造身分的可能，在掌握更多负面证据前，我不认为拂晓之剑是个危害。 "

"同上。 "

亚丝菲和法尔加相继回覆。

"记得是从哪个时间点，你们对他逐渐改观的吗..."言及此处略做停顿，赫尔墨斯侧脸望向一旁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比如，水之迷都暴走事件后？ "

""！""

本来完全摸不着头绪的两位干部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显露若有所思之色。

果然...

赫尔墨斯不用等他们开口，便知晓答案。

然后，他当着亚丝菲和法尔加二人的面，将手中报告书扔进壁炉火堆。

易燃纸张迅速点燃，化作变形蜷曲黑色焦炭。

"也许，我们的调查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赫尔墨斯面露苦笑。

他想起之前与锻造之神谈起奇欧斯，赫菲斯托丝的描述...

之前完全没听说过奇欧斯的赫斯缇雅，得知挚友打算让她收奇欧斯为眷族时，毫无道理表现出莫大抗拒。后来见面当日，赫斯缇雅更是一反常态，在完全不了解奇欧斯的情况下，激动拒绝对方的接近。

"奇欧斯?佩斯海姆的为人，我们至少有办法通过观察言行做进一步观察。然而，究竟是什么导致我们对他心生排斥，搞不好才是问题的关键。 "

赫尔墨斯非常好奇。

无声无息，却又强大到足以扭曲神明性情的力量...

"奇欧斯?佩斯海姆的身世疑云，暂时先搁置。麻烦你们两个把我刚刚的问题，拿去问一下眷族团员还有其他人，至少收集三百份样本再交给我。 "

"喂，一分钟前不是还担心我们会死在暗巷吗？怎么才一转眼就不在乎了啊。 "

法尔加半开玩笑道。

"啧啧~我像是那种做事不周全的人吗..."赫尔墨斯伸出食指左右轻摇，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