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雨霖嘴里一直在发出什么声音。

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可那些声音是同她豪放喝酒的声音与雷声，还有狂风骤雨打过林叶时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让人在远处无法分辨得清。

“林天夜，你到底还来不来，我就在山上，你同我之间……”

茉雨霖淋着大雨的面颊绯红，她媚态十足，可看起来阴晴不定的脸色又让所见者不敢接近。

嘴里的声音逐渐清晰。

她继续说：“就没几次……”

没几次单独的交流啊。

一万年前他们一个是白狐王族，一个是陌生人族。

关系还有点紧张。

可偏偏那时候他们聊的还比较多。

一万年后，除了他刚回到妖族之时。

接下来，就完全没有独处的时间。

她知晓叶凌天有了些许改变，可她也同时知晓。

他们之间，应该是有很多彼此的事能说。

很多事，都能作为话题。

来填补一万年的空缺。

茉雨霖想这么说。

可她能说给谁听？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是说给雨听，说给雷听，说给风听，还是说给桃花听？

都没有必要。

茉雨霖是个明白人，其实这些话说给谁听都没意义。

说给谁听都是自己输了。

可她就是想说给他听。

想问他“你到底还来不来赴约”？

这句话也是当年她想去问不告而别的他。

那年他说要白狐印记，如果白狐印记对他无用，他就要把白狐印记带走，带给他身边儿需要的人。

可到最后他在某一晚离开之时。

白狐印记都还完好在她身上。

未曾为他启用过。

所以你，现在还来不来？

林天夜？

当年不来，所以现在也不来吗？

茉雨霖觉得她懂。

可又觉得她不懂。

兴许她从来都不懂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青年，和现在居于这峰顶小屋上的白衣男人。

累了。

有些疲倦。

酒劲上来了。

可她还是在喝。

她想再多喝一点，因为雨大了，风大了，雷声也大了，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的。

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再多喝点。

喝醉。

她好久没醉了。

不，应该说。

虽然茉雨霖喜欢喝酒，但她从来都不喜欢醉酒。

因为醉酒的时候她不够理智。

只不过，现在的她其实就不理智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近乎疯狂的喝酒，兴许还是想他能注意到她。

输的太多了啊。

茉雨霖。

她狐狸耳朵已经耷拉下来，因为头很昏。

想睡觉。

也不想再问他还来不来。

来就来吧，不来就拉倒。

等酒醒了。

她茉雨霖还是精致到自有媚骨的白狐族长。

没关系。

一点都没关系。